林熹驚呼一聲,段易珩嚇得心臟一緊,餘光壓下一道身影,他甚至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將人扶住。
林曉瑩從脖頸紅到臉頰,攀著段易珩的肩膀道了聲謝。
段易珩身體比腦子先反應過來,皺著眉將林曉瑩推開,和不遠處的林熹對上了視線。
林熹知道林曉瑩不是故意的,台球桌堅硬,若是磕著,必定要受傷的。
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
不管是眼前的人多眼雜,還是私下的阻礙禁錮,她隻能忍著、憋著,將酸楚的壞情緒全都咽回去。
段易珩扔掉球杆,“砰”的一聲響,球杆重重砸在台球桌上。
林曉瑩察覺到他周身的低氣壓,竟一時沒敢開口。
“我抽出時間接受你們的拍攝和采訪,這就是你們的工作態度?這樣低級的錯誤新人都不會犯吧?”
現場噤若寒蟬,你甚至聽不到段易珩的語氣帶著怒意,隻是輕飄飄的兩句話,化作無形的大山壓在他們的肩背上。
“很抱歉,段先生,是我們的失職。”林曉瑩作為這群人的老大,自然不可能推卸責任,“要不您先休息一下?我立馬讓人調整,一定給您一個最完美的拍攝效果。”
段易珩一句也沒聽進去,抬腳往林熹的方向走過去,隨後在她麵前站定,說“跟我出來。”
林熹抬眸,撞進了他不容拒絕的視線裡。
她平靜地轉過身,和段易珩出了台球室。剛到一樓走廊,段易珩將她堵在牆邊,說“我還以為摔過來了。”
林熹目光低垂“我站在十八裡開外,怎麼摔到你那邊,筋鬥雲嗎?”
段易珩笑了聲“這是承認在吃醋了?”
“沒有。”林熹默默半轉身體,“我隻是基於你的說法給你一個合理的我摔不到你那邊的解釋。”
“行吧,下次我還見義勇為。”段易珩說。
林熹“……沒有誰整天會往你懷裡摔。”
段易珩“哦,那還挺可惜的。”
林熹推開他拔腿就走,段易珩兩步追上,手臂橫穿她的腰,將人一把勒了起來。
林熹陡然騰空,愣了幾秒後像在半空撲騰的鳥。
“你乾什麼?”她手腳並用要下來,可段易珩的力氣實在難以抵抗。
過了客廳,再次踏入長廊,段易珩推開茶室的門,整麵落地窗讓陽光穿透而過。
段易珩放下她,將她拉到落地窗前,看外麵打理得當的草木。
林熹視線一顫,景觀樹下沒了雪人的蹤影。
“樹蔭下化了三天,變成了一灘水。”段易珩的氣息拂在林熹的耳際,“它們就像我一樣,被你親手堆起來,又因你而碎了一地。”
林熹呼吸微顫,隻能跟他說了句“對不起”。
“我說過,我起初是怪你的,可後來我又心疼你。”段易珩頓了頓,滿口無可奈何的口吻,“我比任何人都見不得你為難,我能理解你的選擇,不能理解你現在還不給我明明白白的回應。”
林熹攥緊掌心,微微側眸“段叔和柯予的事情還沒解決,他倆始終是埋在你掌權路上的一顆雷,你現在跟我談這些?”
段易珩將她轉過來麵對自己,說“我要的是回應,不是名分。”
林熹沒搞懂他的意思,眼神帶著茫然“這兩者有什麼區彆嗎?”
“我的意思是我不逼你現在一定要跟我在一起。”段易珩抿了抿唇,心臟不受控製地加速,“我隻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即便我心裡有感受,但你從來沒說過。”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加“曾經”這個限定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