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露的聲音低柔，卻帶著一種無法忽視的堅定。“我這麼做，不是為了獲得你的感激，也不是為了像回禮一樣的安慰。”
她的目光落在唐隱身上，霧氣繚繞間，那雙眼睛仿佛盛滿了無數未說出口的情緒。“作為一個必須目送客人歸去的寢屋侍女的末裔，作為一個傾慕你的女人……”她的語氣微微一頓，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唐隱先生，我希望你可以平安地活下去。”
唐隱微微一怔，霧氣中，他的臉龐顯得愈發模糊。他沒有開口，隻是靜靜地聽著，似乎在等待露繼續說下去。
“你沒有任何理由死在這裡，你有你自己的歸宿。”露的聲音低了些，但語氣卻更加堅定，“……沒關係的，即使你有謊言，即使欠下人情讓你為了這座山犧牲，那都是不公平的。”
她的話像一把輕柔的刀，緩緩割開了唐隱的沉默。
“所以，我會幫你逃跑的。”露直視著他，目光中有著某種幾乎可以稱之為決絕的情感。
唐隱的目光微微一閃。難道，她知道離開這裡的方法？這個念頭瞬間湧上他的腦海。他想問，可話到嘴邊，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請不要說了。”他低聲說道，語氣平靜，卻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態度。
露的神情微微一變，似乎對他的拒絕感到意外，但很快，她的目光中又浮現出某種掩飾不住的悲傷。“……即便知道要失去生命嗎？”
唐隱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容卻冷得讓人心寒“我就要死了嗎？”
露搖了搖頭，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隻是，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你會……”
唐隱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他盯著露，語氣中多了一絲審視的意味“露，你還有事在隱瞞我嗎？”
露愣住了，臉上的神色一瞬間變得複雜。她的嘴唇輕輕抿起，像是想要開口解釋，卻又猶豫了。
唐隱眯了眯眼，語氣中多了一絲篤定“你一直都知道，隻要你放棄所思所想，放棄你自己，就能幫彆人逃出這裡。”
這句話像是一道冷光，直直刺入露的內心。
“……然而，你也在糾結要不要這麼做吧？”唐隱逼近一步，濃霧在他的腳下繚繞，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靜，“究竟是放棄露家的義務，幫助某人逃出生天，還是直至最後都留在霧隱村，堅守露家的職責。”
露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她低下頭，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指尖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經過一番掙紮，”唐隱繼續說道，語氣中透著一絲無情的剖析，“你最終決定借助理論武裝說服自己，讓我逃走是一個正確的抉擇，並且也是你自身的願望。”
他的聲音壓低了一些，像是一柄緩緩滑出的刀刃“你想讓我覺得，隻要我自己沒事，那不管你發生什麼事都無所謂。”
露的身子微微一顫，霧氣掩蓋了她的表情，但她的沉默早已說明了一切。
濃霧愈發濃重，如同一堵無形的牆，將兩人隔絕在各自的世界裡。
“這種做法，我可接受不了。”唐隱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玩味，卻透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的目光落在露身上，像是在觀察她的每一個細微反應。緊接著，他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多了幾分輕鬆“我比較喜歡自己製定規則。”
這句話像是帶著某種刻意的挑釁，打破了兩人之間原本凝重的氣氛。唐隱的語調不高，卻字字清晰，仿佛在宣告一場遊戲的開始。
露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從驚訝到慌亂，最後化作一片通紅。她張了張嘴，像是想要辯解，卻隻蹦出幾個結結巴巴的音節“那、那個……那個……抱……抱歉。”
唐隱輕輕歎了口氣，嘴角的笑意更深。他微微傾身，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因此，我希望能改變一下規則。”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露的回應。看到她依舊愣在原地，他便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對吧，這樣可以嗎？”
“呃——那個……”露的臉紅得像要滴血，她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唐隱的目光柔和了些，帶著一絲戲謔，卻又不失認真“隻要你不隱瞞那些不愉快的秘密，唐隱就相信露。”
露的身體微微一抖，像是被這句話擊中了什麼。她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些許茫然，又夾雜著一絲慌亂。
“我會為了露活下去，”唐隱緩緩說道，語氣無比篤定，“你也會為了唐隱活下去。”
他的聲音在霧氣中清晰得有些不真實，而露的表情卻漸漸變得複雜。她的嘴唇輕輕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咬住了下唇，什麼也沒說。
唐隱笑了笑，語氣中透出一絲輕快“而且，如果我們都活下來了……”
他頓了頓，目光直視著露的眼睛，仿佛在宣告某種約定“你就能向唐隱提出任何要求，我也能向露提出任何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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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要不要和我打賭？”唐隱的語氣輕鬆，卻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力量。
露的身體不斷顫抖，臉色愈發通紅。她的淚光在濃霧中閃爍，肩膀不自覺地抖動著，像是承受了什麼難以言喻的情感。
“我太遲、遲鈍了，才會有、這樣的誤解。”她斷斷續續地說道，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你的、意思是、那個……”
唐隱沒有讓她把話說完。他向前一步，伸出手將她緊緊抱住。
“我怎麼能就這麼拋棄你一走了之？”唐隱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輕佻，卻又不失真誠，“要是就此錯過像你這樣美味的女人，那也太浪費了。”
他低下頭，在露耳邊輕聲說道“——所以，你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露的呼吸有些急促，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唐隱的頸側。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像是在掙紮，卻又沒有真正推開他。
“好了，怎麼樣？”唐隱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要不要和我打賭？”
兩人緊貼在一起，唐隱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呼吸，溫熱的氣息透過衣衫，一點點滲入他的身體，像是某種無形的烙印。
濃霧環繞，遮掩了他們的身影，卻無法掩蓋那份交織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