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人間世俗客,無奈命運作主人——寫在前麵
回到休息室,沈慕遠緩緩躺了下去。他忘記了草草包紮的傷口,忘記了身上的泥土和樹葉,忘記了疼痛,忘記了自己。
他感覺身體在不斷地下沉,像是要沉到地獄,像是要沉到黑暗的深處。沈慕遠沒有覺得自己是在睡覺,而是感覺黑暗在咀嚼他的思維,一個個有活力的想法從腦中出現,又瞬間消失,一個個鮮活的麵孔在麵前出現,有化作虛幻。
深層的睡眠總是很快的,或者說快慢是無意義的。
沈慕遠似乎覺得閉眼和睜眼之間不過是一呼一吸。他緩緩坐起來,發現休息室空蕩蕩,顏醜和文凡不知道去了哪裡。似乎到了中午,似乎都去吃飯了,沈慕遠不得而知。
出門後沈慕遠聽得學生們都在討論一年級的學生被全部暫停了課程,想來也是,沈慕遠在帆船中看見學生們傷病眾多。
這樣的陣仗,課是不停都不行了。聽說路為霜還為此被校長所批評。
一般而言,一年級下學期的第一次實戰,都會是二三年級的學長們帶著同行,坐一些追蹤,觀察等任務,少有的直接接觸到魔界的人,一般也不會真的出手。
沈慕遠還聽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無上宮在此次雲間島事件後,請回了之前一直生活在極天閣的天命師難全。
此事倒是有些稀奇,學生們雖不知道具體的動向,但是當年天命師難全正是因為其預言不準,被無上宮認定為學藝不精的騙子,這才被驅逐,而多年後他被請回,這番行為倒是引人遐想。
更有的學生已經在猜難全這一次回來會做出哪些預言,學生們猜來猜去總是離不開戰爭,魔界,命運還有預言之子。
學生們未經戰爭總是愛猜想戰爭。
沈慕遠此番出現在學院中,未找到熟人。而周圍學長學姐明白沈慕遠失去隊友的處境,因而沒有主動上前搭話。同年級的也深知沈慕遠之前是故意承認殺人,之後還並肩麵對了魔君,其中原委雖是不解,但半是同情半是敬重,因而也沒人敢上去搭話。
平日沈慕遠要麼有小組隊員伴左右,要麼有薑家公子來挑事,現在他倒是覺得清淨了很多。
“慕遠,你還是做到了。”這時候,沈慕遠遇見了燭亦教授。
“教授。”沈慕遠說,他本想露出更多的表情,但似乎臉上的肌肉都變得僵硬了很多,“神羽斷了。”
“我知道。”燭亦說。
回到學院後,神羽便再一次被供奉在了廣場中戰神歸塵的石像麵前,不過這一次是斷了的神羽,是再不能擁有靈氣的神羽。
靈刃若是破損,殘缺那還能尋求鐵匠打磨,若是損壞到其靈氣完全外露,那便再無修複的可能性。
“所以我什麼都做不了了。”沈慕遠搖搖頭。
“慕遠,我想問你哭過嗎?”不知道為什麼,燭亦教授忽然問起了這個問題。
“嗯?”忽然的疑問讓沈慕遠愣了一下,隨後沈慕遠用手摸了摸臉頰,實然他自己都不知道此番自己有沒有哭過,“好像……沒有吧。”他的臉上沒有淚痕,所以這麼回答。
“清洗一下,才能再上路。”燭亦慈祥的笑了笑。
“我不該出現。”沈慕遠說。
“哦?”燭亦這時候若有所思。
“這樣至少靈界這一屆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