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下行的台階。在台階上放了一張紙,似乎是某種生物的皮製成的?上麵是一道複雜的紋飾,亞希伯恩用隨身的小刀向紙張劃去。
“很堅韌的材質。”亞希伯恩捧起了這張紙。
一般而言,這種紙張會用來記錄珍貴的內容,隻是這道紋飾意味著什麼,暫時不得而知了。
亞希伯恩將其小心收好,樓梯蜿蜒向下,已經看不清下麵是什麼情況了,亞希伯恩點亮了探路燈,燈上包裹著鐵絲網,杜絕火光引燃可能存在的易燃氣體的可能。
周圍一片寂靜,唯有探路燈的微弱光芒可以分辨前方的路,亞希伯恩不至於從階梯上滾下。
向下的台階終於出現了第一個轉角,插入在台階中的小平台上,有一堆燃儘的餘燼,在旁邊零散的放著好幾把刀劍,早已鏽蝕的兵刃被一具具白骨握在手中,走近觀察下,骨頭上有著利刃的刮痕,以及參差的齒痕。
這看得亞希伯恩心頭一陣發毛,他處理過的巡獵屍體不計其數,甚至看到活人被巡獵生吞活剝的場景,但受傷的對象不是自己,始終不覺得可怕。而這些屍骨的存在卻說明了一場和巡獵戰鬥的失敗。亞希伯恩不安地向四周掃射著燈光,燈光的亮度有限,除了黑暗,他什麼都沒有發現。
這座塔裡還有巡獵?外麵的巡獵拜見的不是冬神,是巡獵的領主?還是說冬神就是巡獵的領主?一連串的問題的拋出,讓亞希伯恩突然覺得自己是個清澈的蠢貨,但事已至此,也隻有繼續向下探索才可以拿到一線生機和所有答案的解答。
亞希伯恩借著燈光,繼續檢查著屍骨。屍骨手上的武器並不是地下之民的樣式,但握柄尾端卻都烙印著模糊的迷宮的印記。這是失蹤的探險隊員,亞希伯恩思慮片刻得出了結論,武器早已鏽蝕的不成樣子,早已過去了很長的時間,根本沒法將這些屍骨和亞希伯恩印象中失蹤的探險隊聯係起來,想來已是十數年前的人吧。
懷著一絲憐憫,亞希伯恩將這些屍骨沿著塔壁擺好,簡單地進行了祈禱,就當是他們也回到了同胞的身邊。
亞希伯恩的心情因為這小插曲黯淡了不少,接下來在台階上,他又發現了很多的屍骨,同樣的乾枯,甚至有些已經脆的一碰就碎,已經經曆百年光陰。
其中也偶有收獲,一本古怪的筆記,也使用著上乘的紙張,曆經許久,字跡仍然清晰。隻是上麵筆跡歪曲,一部分暗紅的,像是血。
上麵記錄著這是堅韌號船長愛德華庫克的記錄。船隻拋錨在了冰封的海麵上,我們的口糧已經吃完了,但好消息是我們穿越了被所有人認為是不可逾越的灰霧最壞的消息應該是幾位調查官
這片雪原上寸草不生,還有各種怪物,還有壞血症大家商議著把傷病的人吃掉彆無他法,神父斥責我們,說我們會受主的咒詛主為什麼不降臨祂的光輝拯救我們
終於到達高塔了,這座塔自從一周前就出現了,可惜我已經瞎了,看不太清了,但是水手長說這座塔很高,絕對是主的奇跡,主啊,你終於賜下福祉了嗎?
這是堅韌號中尉的記錄。船長得了急病,淩晨的時候變成了大家的早餐,這個病鬼終於死了,感謝主。
這是堅韌號隨船醫官的記錄。4個人,除了我,全是強壯的水手,大家全等著下一個人躺下塔裡很冷,那種怪物還時常出現剝下死人的衣服還是不夠暖和,沒有火,沒有火!主,不要拋棄我
這是堅韌號最後的記錄,如果有王國仍然貫徹這個計劃,希望後繼者可以在遺失之地的這座神秘高塔中發現我們的遺體,願主保佑他們
去除了一些實在晦澀的地方,這份筆記,不僅在部分用語,語法上還真是讓人感到古怪,一些地方又被血液塗抹。
難道是書寫的時候,他們的精神已經不正常了嗎?亞希伯恩暗自忖度著。聯想到屍骨上莫名的刮痕,亞希伯恩不禁脊背發涼,那是人吃人的證據。但又沒來由的一陣憂愁,如果自己也死在這裡,又有誰會悼念呢?
格溫?菲爾德?梅菲斯特?自己說的出的親友都在這裡了,父母的影子早就在他們死在雪原上時就淡出亞希伯恩的腦海。
遺失之地,外麵的灰霧,王國,一個個詞讓亞希伯恩更加疑惑,關於真相的拚圖又憑空多了一大片的空白。
“筆記中沒有提到塔外麵的巡獵,怪物隻出現在塔內,塔中並沒有發現巡獵的蹤跡。時間過去那麼久,誰也不能說是否發生了什麼變故。”亞希伯恩分析著,“這些屍骨都沒有穿著衣服,看來這群船員把死者的衣物全剝下了。”
“醫官和剩下的水手將筆記留在這裡,卻沒有留下穿著衣服的屍骨。他們基於某種目的繼續向下走了,記錄筆記的沒有水手。按理說水手身體比醫官更出色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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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希伯恩不知道的是。雪原外的世界,水手的硬性條件中並不包括有文化素養。
“這裡重點應該是真的有外人來到這裡,離開雪原並不是不可能!”亞希伯恩一陣興奮,或許那些離開的水手,醫官身上有更多的線索。隻是不知道這座塔可以帶來怎麼樣危險。
把筆記放進包裡,亞希伯恩舉起燈,向下繼續探索,外麵徹底不見光,長夜到來了,顯得探燈的光更加幽暗。下行的台階突然變緩,一座巨大的雕像在燈光照射下露出了鐵色的輪廓,一尊高大的人像,像是畫冊上全副武裝的戰士,前胸上鏤刻著火焰狀的十字符號,雕像平攤著雙手,手上平托著兩個瓶子。
亞希伯恩取下瓶子,瓶子沉甸甸的,裡麵有液體晃動的聲音。他端詳著瓶子,金屬的質感,偏偏毫無鏽跡,瓶口連接著完好無損的印信,“這是什麼密封性?”亞希伯恩好奇地研究了起來密封口,一段時間後,他不得不承認,在這座塔裡承認脫離現實是必要的。
瓶身上字跡仍然清晰,一瓶上寫著“可視的黑夜”,另一瓶上寫著“氣力的誓約”。
“可視的黑夜”應該是夜視的能力,“氣力的誓約”難道是體力藥劑?
如果就名字而言,這兩瓶藥劑還真是簡單明了,又不失高級感,但就這份有點做作的姿態,讓亞希伯恩不由得想起雪國祭祀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