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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動 其一(1 / 2)

第97章誘動其一

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那麼對於本就身陷深淵的人來說,在局外人凝視黑暗的時候,在局外人凝視死寂的時候,在那些活在養尊處優中、一點無中生有的同情心便可讓他們自我滿足的外人——在他們施舍地把目光投向我時,我又在想著什麼呢?

因為過於強大的力量……毀了自己過去的信仰?

還是說……純粹隻是不滿於居然還會允許自己被觸動的弱小?

再或許,我隻是個葉公好龍的人。那麼到底是哪一種?是某個新的“我”被誘發出來了,還是說是哪張久已封塵的麵具終於被挖掘開來了?你回答我,不要應一聲後又隨意將我拋棄——

你回答我,那時候所聽到的“神”的聲音。

……

禪海的天氣真是如人的脾氣般難以捉摸,在七月份居然也有“乍暖還寒”的時候。不管怎麼樣,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已經有包上肥大毛衣的了,他們穿過陰暗陽光投射下生得繁盛卻失了靈氣的牆菲,忙碌的來去匆匆似是順著這陰晴不定的風的節拍。她看著他們很久,久得她都出了神,直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衣隙裡調皮地滑入,她才如夢初醒地裹緊了已經褪色的大衣。一個人出來的感覺確實有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新鮮,就跟邱魁先生說的一樣。和一直死氣沉沉的黑暗不同,那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小巷宛如這座水泥森林的毛細血管,在那裡麵遊遊蕩蕩可有趣得多呢。

“啊,糟了,太陽要下山了。”終於,瑟亞還是被身子弓得愈來愈低的太陽催促著收回了飛出去的思緒,拖著不太熟悉的步伐開始趕路了。昨天晚上告彆了煌龍之後,她總感覺有股莫名其妙的冷潮在她的血管裡湧動——對,就跟在哨戒所時她所預知到惡鬼的感覺一樣。但是——已經到了地上的她還有能預知惡鬼的能力嗎?她說不準。而且莫名其妙地有了種想要出外探一探的欲望——畢竟煌龍不也是在“外出走走”?還好邱魁先生很快就同意了,還說著能自己走是好事。什麼啊——淨把我當玻璃花捧著……

一路想一路走,不知不覺間,那家夥又在她的心裡顫動了。她打了個激靈有什麼奇怪的感覺仿佛在化為一條無形的霧的道路往她伸來,雖然細若遊絲但還是能感覺到存在——要不是地上的空氣汙濁到擾亂了她的探知感,她或許就不需要氣喘籲籲地開始跑起來,笨拙地、仿佛漫無目的地,僅憑著感覺是否加強來控製她最後前進的方向。

啊……說起來,奧布薩斯以前做這種事情是不是會很輕鬆?

很快地,她的腳在發抖了,她的腰側和背都有種被火燒的刺痛。但是如果自己的感覺沒錯呢?那麼絕對不會原諒就這樣停下來的自己的。肩膀垮下,她還依然拖著開始不聽話的雙腿,用半閉的雙眼焦急地打量著四周不知不覺她已經進了條羊腸般的胡同裡,除了潮濕生苔的牆壁外就隻有耷拉在晾衣繩上的幾件肥大的睡衣。鍋鏟的敲打聲和飄來的油菜味在撩動她放棄的念頭了。

我也可以做到的,奧布薩斯,可彆小看我!

就在不吸汗的大衣拍濕了她的脖子時,眼前的視野一下子開闊了——可是那感覺就像在跟她開玩笑似的,在她終於東拐西拐拐出了胡同時,也如樓上人家的油煙飄得無影無蹤了。

“呼……呼……”

搞什麼啊……

俯下腰來撐著自己半彎的膝蓋喘著大氣,她才想起來邱魁先生說過現在正是一年之中最熱的天時呢。太陽的餘光還在留戀這個城市,可畢竟很快就要天黑了,沒道理惡鬼的氣息反而還感覺不到了啊。她強迫著拖著自己靠在一旁的牆上調整好自己的呼吸,冷靜下來……令人親切的熟悉感又回來了,在她的腦海裡,仿佛畫出了一幅俯視的實景圖,可畢竟沒有那麼清晰了線條斷斷續續的,空間相對位置也變得模糊不清。更令她氣餒的是,那股讓她心驚膽戰的感覺真的沒了影兒。

彆想說服我居然追著個錯覺跑了這麼久。

終於重拾了一點體力後,她又準備再次出發了。可在那之前,頭上忽地傳來的一陣輕敲打亂了她的思緒——

“喂,看著哪裡發呆呢!?看看你!還說百發百中呢,你把罐子踢到彆人頭上啦!”

“啊——抱歉啊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

甚至都沒心思去看到底是什麼敲到自己了。她趕忙低著頭快快步地走了——走去哪裡呢?反正自己是認得回去的路的,現在暫時先不管了。這裡的一切果然還是有點陌生,她焦急地要離開這種不安定的感覺。

奧布薩斯,茜兒,邱魁先生,煌龍——你們在哪裡?在哪裡?我——

啊啊……又是這樣。

終於累到又走不動了。她終於再次可以靠在安靜的牆上的時候,路燈的昏黃燈光已經在往下灑了。夜,安靜如水的夜——如果她並不知道有惡鬼的存在的話。可是暫時騙一騙自己又何妨呢?畢竟這一刻它看上去是多麼恬靜得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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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靜啊……隻有偶爾傳來的鍋鏟敲打的聲音,她在仲夏祭的晚上聽到過這種聲音。那個夜晚也和現在的夜晚完全不同,這裡沒有燈色,沒有嘈雜,跟哨戒所簡直一模一樣。她再度沉靜下來,控製著急躁的心跳,試圖再度感知出那令她不安的躁動,可是終究是徒勞。就好像它真的已經完全消失了一樣。

啊……做這種事的話,煌龍說不定會比我還擅長呢。承認是輸給了煌龍而不是輸給奧布薩斯,她莫名其妙地還感覺好受一點——好啦,當然自己的探知能力有多薄弱她是心知肚明的,誠實一點。以防萬一,雖然入夜後的風更加冷了,她還是決定再在這附近繞多一圈再回去。如果有危險的話,她畢竟還是隨身帶了三張驅魔咒的——邱魁先生教她也要學會防身。再多一圈就回去——如果入夜後都感覺不到氣息,說不定是因為已經被哪個魔魂收拾掉了呢。

啊……說起來,哨戒所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大家現在到底在哪裡?她的鼻子突然酸起來了。還有,為什麼魂之聖堂不會有所動作呢?給魔魂的協助要怎麼辦?風呼呼地,隻身一人的寂靜讓她或許是第二次感覺真的很無助。

好了,集中注意力!繞完這一圈就回去!剛拍了拍臉頰提醒自己打起精神來,身後忽然傳來的吱呀幾聲嚇了她一跳。猛地轉過身,原來隻是一幅被掛在外麵的畫被風吹歪了——

誒?這裡是……

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一個玻璃櫥窗後擺滿了手繪油畫的地方。一張一張,描繪的都是她隻從邱魁先生的書上才看到過的風景紅的高山、橙的戈壁、黃的沙漠、綠的原野、青的樹林、藍的海洋、紫的灘塗……仿佛久而未見的老朋友,在輕輕地向她招著手,在向她說著嘿,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麵了嗎?回過神時,她發現自己已經把臉貼近櫥窗了。

可是門上了鎖,她進不去裡麵的那片未開墾的處女地。這時她想起,啊,不是正有一幅就掛在外麵嗎?她帶著幾分敬畏後退了幾步——這是幅未完成的畫作,與空白的左下角相對的是右上角一條灑滿黃色燈光的藍色巷道。仿佛很溫和,卻又仿佛透露著幾絲難言的哀傷——

我明天會再來的。她悄悄地這樣想著,仿佛獨自一人的低語也會打擾這些畫作的寧靜。輕輕地把畫扶正並用一旁的按台固定好後,她又躡手躡腳地回到原來的路了。回過頭再看看那間莫名吸引她的小店,她忽然感覺有盼頭的生活竟然是如此令她輕快。

……

這是哪裡?

開始時是伸手不見五指,終於眼睛逐漸習慣黑暗了,卻隻有經年潮濕的石磚牆,還成了個弧度——仿佛現在在某個深井裡。

可是這裡可比深井大得多。

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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