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得逞的……!隻要,魔魂的大家還在……!!”
“你說的那些家夥,早就已經被我吃進肚子裡了。”
歐陽皈走到林曉天和凱的麵前,舉起還在滴血的魔劍?饕餮,打量著麵前的兩人,似乎在挑選先從誰下手。然後,在他準備將劍揮下的一刻,卻被一條金色的鎖鏈從身後將手捆住
“不過是偷來的力量……你還真是不知廉恥啊,歐陽皈。”壓低身子的邱魁喘著氣,鎖鏈從他手中直接發出,絲毫不見吃力的他卻讓歐陽皈一時無法掙脫束縛。
“邱魁……?!你應該早就退場了才對——”
“——因為你說那些次品對你不起作用啊!所以,嘿,給你嘗嘗真貨來了。”邱魁說著將鎖鏈一扯,歐陽皈居然差點被拉到失去平衡——他站穩腳跟咬牙將鎖鏈往自己的方向扯,卻無論如何動不了那似乎隨時會倒下的煆魂師分毫。隻見邱魁空出的手衝天一指,整整五十四張卡牌從他的大衣中如蜂群飛出,除了其中一張落到他的手中,其餘的則彙成漩渦宛若風暴,而後隨著一聲響指,在某個雜亂的瞬間突然定格,包圍歐陽皈宛若漫天的星屑。
“……‘魔術師’!!為什麼,為什麼要妨礙我!?”歐陽皈的語氣開始動搖,他知道隻要看見邱魁的這招,就代表對方動真格了——
“就如你所言,‘暮龍’。”邱魁突然把手一扭讓鎖鏈直接憑空消失,然後趁著對方一時失去平衡,亮出手中卡牌的正麵
鬼牌。
“因為我是,‘魔術師’。”
邱魁將手裡的鬼牌揮出,其便如子彈般射向歐陽皈,而後在觸碰到後者身體的一刻,剩餘的五十三張牌一齊化為發光的刀片朝著同一個焦點刺去,無一落空地埋入黑色的鎧甲內,而後膨脹,引燃,爆炸——“轟!”的一聲,漫天的煙塵揚起,邱魁又一手捏住,一個琉璃般的罩子便將爆炸的火焰全部罩進一個球裡。琉璃罩中仿佛成了一個太陽,而其外則平和得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旁的林曉天和凱直接呆在了原地,他們瞪大眼睛,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喂……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誒?”
“去保護……即使沒有力量也敢於鬥爭的小家夥們。”
“什麼意思——”
凱的話還沒說完,隻見一股黑色的能量從內往外覆蓋了火焰,琉璃罩正被這股能量往外撐——
“嗬……天殺的,看來我差不多要就此退場了……”
隨著琉璃罩破裂,滿溢的能量與屏障的碎片中和為微弱的火焰。邱魁最終脫力自己跪倒在地上,但依舊支撐著自己抬起頭望向麵前煙霧中的黑影。待濃煙散去,隻見歐陽皈——黑色的魂衣已經破損不堪,裸露出來大半邊的殘破黑布,以及半張血肉模糊的因憤怒而扭曲的臉,更另一邊完好的頭盔一樣猙獰而可怕的臉。
“魔術師,魔術師——邱魁,邱魁……!!”
“哎呀,真是命大,居然這都死不了嗎……”邱魁吃力地笑了一聲,看著歐陽皈一邊臟話狂飆,一邊將溢散在周圍的黑色能量凝聚進體內,而後,皮肉與筋骨以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再生,就連那具黑色的鎧甲也在自動重新成形。
看來你把靈魂連帶著肉體都出賣給惡鬼了啊,真是可悲至極,“老朋友”。
“——但是可惜!就你這種不痛不癢的攻擊,想乾掉我簡直是妄想——怎麼樣,邱魁!?你引以為豪的壓箱底絕活,好像得落空了哦——”
“……”
“……唉,算了,我還是誇獎一下你吧,哈,你作為煆魂師的實力還是和以前一樣離譜,恐怕已經超越姬月鳳那老東西了吧——想不明白,你明明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這麼遠,剛才為什麼還會擺弄符咒這種東西呢?”
“……”
“啊……那些魔魂,連最簡單的施法都做不到,隻能依靠這些‘預製菜’,你一定非常辛苦吧,老朋友?啊,我都忘了,最開始你確實也是個次品呢!該不會因為這個,所以你對這個詞產生感情了吧?”
“……有個人,這樣和我說過。”
邱魁不管歐陽皈的胡言亂語,在這樣的絕境,他隻是拿出一如既往的自信笑容
“有些事情……隻有‘次品’才做得到。”
“——邱,邱魁先生!我們準備好了!”
“什——”歐陽皈的笑聲崩裂,他連忙轉身,隻見九個少女不知何時已經蘇醒過來,此刻已經圍著戰場圍成了一個圈。什麼時候——不,即便他自始至終沒把注意力放在她們身上,但是——該死的,就是看準了這點嗎,把賭注押在這些什麼都做不到的廢物身上——歐陽皈朝邱魁怒吼“同樣的花招!!你應該清楚,你傷不到我,更不可能殺死我!”
“自大狂……誰要對你用這招了?”邱魁隻是冷笑一聲,一直藏在身後的雙手突然甩出兩條金色鎖鏈,將歐陽皈連著雙手攔腰捆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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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家夥,你們還好嗎?”邱魁搖了搖姬月蘭和艾陽的肩膀,兩人嗚咽著緩緩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邱魁如釋重負的表情。
“太好了……你們是最後一批咯,快抓緊時間起床啦。”
“唔呃……?”姬月蘭感覺頭裡麵嗡嗡的刺痛,但還是強迫自己爬起身來,然後一把抓住艾陽的手,她的手已經傷了好幾處,但是……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暖。
“艾陽,站得起來嗎?”
“唔……嗯,沒事的,蘭——”
“……我可不想讓你逞強,有什麼就直說啊。”姬月蘭一本正經地望著艾陽說道,讓後者一不小心笑了出來。
“……怎麼了啊?”
“哈哈,隻是想起以前,desty誕生的那天,那時候這樣伸出手的還是我呢。”
“……所以,現在該我伸出手了。”
姬月蘭將艾陽拉了起來,兩人相視一笑。
“喂——蘭和艾陽你們彆磨磨蹭蹭啦!現在可是爭分奪秒啊!”
“啊,現在就來!”艾陽和姬月蘭幾乎同時回應了羅芳梅的呼喚,兩人愣了一下,然後又不約而同地會心一笑,一齊跑到了剛醒過來的其他人周圍,而邱魁早已在她們中間坐下了。
“……趁著歐陽皈還沒有注意到這邊,待會我會用全力拖住他,你們就看準時機從另外一個方向跑,跑得越遠越好——”
“可是,邱魁先生,您也才剛剛醒過來……”李朝陽的語氣中流露出擔憂,但邱魁隻是以笑容回應了她。“有什麼好擔心的,小家夥?放心,我說不準還能把那家夥揍個底朝天呢!”
“……那個,澄空呢……?還有那家夥,暝天他——”關雨妙的注意力一直離不開戰場,她的眼神似乎有點迷離。其他少女似乎也因為這句話消沉了下來。邱魁注意到她們這樣子,深吸一口氣,然後拍了拍胸脯
“辦法,還是有的……隻不過,那樣你們很危險。”
“——隻要能把澄空和那家夥救回來!”聽到這句話,關雨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再危險我也要去……嘛,畢竟那家夥這麼不讓人省心,我得好好數落他一頓。”姬月蘭也湊了上前。
“啊——我,我也一起!”
“嗯……把我們的‘天空’奪回來吧……!”
“大家都在拚命戰鬥,我也不能逃避啊!”
“諾前輩……隻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
“還有我還有我!”
“……隻要是我能做得到的。”
“現在就是拯救超級飛天俠的時候嗎……那怎麼可以臨陣脫逃呢!”
少女們從邱魁的話中看見了希望的曙光,不約而同地湊了上來。邱魁愣了一下,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先說好,如果被那家夥發現的話,我救不了你們——會死的啊。”
“……可是,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的話,在這裡的其他人——”
“是啊,前輩那個笨蛋!絕對要讓他清醒過來,不能傷害其他人!”
……實際比起自己,更先想到的是那些素不相識的其他人嗎。
算了,雖然我也沒有把握,但看來不拚上這條命是不行了。
“……這隻是打開一扇門。聽好,既然你們真的不怕死,就按我說的去做,一步都不能錯——”
邱魁說著,從大衣中取出了一遝符咒。
……
“你就先給我……老老實實待著吧!!”邱魁雙手一交叉,然後舉向天空——
“就是現在——!!”
“一,二——!”
少女們以邱魁的呼喊為令,幾乎同時將手中的符咒按在了地上,頓時九星連環,一個巨大的圓形法陣在九個點的連線中浮現,而法陣的中心,正是變為死灰色的煌龍——
“唔——呃……?!”
煌龍似乎感到了敵意,看上去很痛苦地在掙紮,然而法陣的力量使他的四肢變得沉重無比。一道白光,自他的腳下升起——
“——居然還妄想帶回已經被吃掉的人嗎!?彆傻了!連鑰匙都沒有的你們,怎麼可能——”
快點醒過來……小暝!用你自己的力量,用你建立起來的聯係,去衝破歐陽皈的黑暗!你能做到的……我相信,我知道你能夠做到!不是因為你是進忠的兒子,而是因為你是你!邱魁咬著牙壓低身子,奮力將掙脫的力氣逐漸增大的歐陽皈繼續牽製住。
……
“放肆,放肆……竟敢,竟敢玷汙神聖的儀式——”
“煌龍!這些家夥隻是怨念,估計是那隻惡鬼留在這裡的!”
“因為在精神空間所以具象化了嗎……謝謝,這樣就下得去手了。”
諾暝天將劍在手背一劃,然後一蹬衝向麵前首先撲來的十幾個鬥篷人,左右躲閃伴隨劍光,那些詭異的鬥篷人在被無鋒碰到的一瞬間就化為黑氣消失。他於是馬不停蹄地在全場奔走著,半分鐘不到的時間,四周就隻剩下麵前的最後一個鬥篷人。諾暝天掉轉方向,剛準備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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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禮之人……!你殺掉的隻是信徒,隻要主還在,我們就是生生不息——”但他還沒吐完最後一個字就被諾暝天一劍封喉了。他喘了口氣,確認四下安全後,將劍收回劍鞘
“……真是厲害啊,這種一氣嗬成的感覺——”
“……雖然不討厭,但也喜歡不起來。”
諾暝天轉過身小跑向十字架,將白澄空的束縛一一解開,她一下子癱在自己身上,於是諾暝天隻能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來,將她背在背上。
“沒有惡鬼的氣……是人類。煌龍,這個女孩是人類。”
“……為什麼?這裡不是我的精神空間嗎?”
“有可能她在你心裡其實已經重要到能具象化的程度了——開玩笑的,估計又是歐陽皈的惡趣味吧,既然現在那隻惡鬼操控了你的身體,他可以隨意把你精神空間的門打開也不奇怪。”
“……我們得趕緊出去了。”
確認背後的女孩還有微弱的鼻息時,諾暝天感覺終於能鬆口氣了——但是突然,心臟的位置突然刺痛起來,有什麼不願意回想起來的東西正在腦海裡浮現——麵前的整個世界,空地,十字架,遺留的鬥篷,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看不見邊際的雨幕。
這裡是——
“哈,哈……”
不……
諾暝天一下子僵住了,即便四周唯一能看得見的隻有瀑布般的水幕,即便他隻聽得背景中傳來的微弱喘息——
“忍,忍——”
這是……自己的聲音?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絕望,同樣的……在背上的女孩。
“喂,煌龍——快打起精神!那隻惡鬼正在嘗試侵蝕你,不能沉溺在——”
無鋒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到他完全聽不見。他現在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白……澄空?
白澄空很危險……你要遠離她。未來的自己的聲音,突然又縈繞在耳畔。
歐陽皈能把惡鬼種進蘭的體內,難保他不會對白澄空做出同樣的事來。而這一次,恐怕就不是隻是種進去那麼簡單——
開什麼玩笑——
電閃雷鳴。
在什麼都看不見又什麼都聽不清的水世界,他跪倒在地上。
所以最後……又是這樣的結局嗎?
……
金色的桂花如雪絮般乘風而起,化作漫天散遍的金輝飄落。安靜的星期天,和煦的陽光,沉默的指路牌,空無一人的街道。
“誒……?這裡是……”
白澄空回過神時,發現自己正站在鋪好水泥的人行道上。麵前的十字路口有紅色的消防栓,夾著兩旁是一間又一間小小的彆墅。平凡的景色……卻很陌生,至少在她的記憶裡從未見過這個地方。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剛才我——
一陣風將桂花絮吹進了她的鼻子,她一下癢得打了個噴嚏。唔誒……我好像沒有花粉過敏啊?她轉過頭,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隻見一片金色的海洋,一隻隻蝴蝶在街道上巡回著飛舞,壯觀得就像夢一般。她一下子看呆了,如果換作平時的她一定會迫不及待地衝進那片海洋中傻跳,但是各式各樣的違和感都在提醒她不要輕舉妄動。
這裡到處都沒有人,倒不如說——整個世界都好像一幅畫一樣,被靜止了,唯一在活躍的隻有那還在舞動的小精靈們——
“喂——!忍!出來玩吧?桂花樹開花了哦!”
有人的聲音!白澄空內心一喜,頓時感覺多了些許安全感。聽起來是個孩子的聲音,而且似乎……似曾相識?總之她沒有多想就向著聲音的來源跑起來了。四周幾乎一模一樣的景色像迷宮一樣,她一度兜兜轉轉都沒有朝聲音的來源靠近半點,她很快就體力不支了,但還是堅持到了最後——終於她氣喘籲籲地拐過下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小孩在人行道的中央向著一棟閣樓的二樓揮手
“忍——!看這裡,說好的石頭我收集好了哦!”順著孩子的視線,白澄空望到二樓打開的窗裡,一個小女孩探出半邊頭,似乎有點羞澀,但仍然招著手回應了正在大喊的小孩。她不禁會心一笑,總感覺和過去的自己有點像呢,雖然現在自己去叫雨妙的時候還是會是不是這樣做就是啦——想到這裡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剛準備繼續聽下去,眼前卻突然被那片金色的海所覆蓋——
然後,所有的聲音都變得模糊。當她再度看清麵前的世界時,同樣的街道,同樣的桂花樹,隻是麵前的住宅早已是一幅荒廢的模樣。時過境遷的悵惘感讓白澄空鼻子一酸,突然身後模糊的腳步聲又讓她稍有期待地轉了過去,隻見在那裡,一個像貓一樣的女孩突然笑著從圍牆上跳下來,而下麵的男孩則慌慌張張地挪著腳步,最後終於是把女孩穩穩當當地接住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真是太好了呢……白澄空望著正在相互說笑的男孩和女孩不禁有點感動,但突然又覺得男孩的樣子似乎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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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暝天!雖然好久不見……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你來了!”
……誒?
她還沒回過神來,眼前的景象就又被花海所遮蓋了。耳旁的聲音逐漸扭曲,最終變得不和諧起來——當她再度回過神時,已經是烏雲密布的景象。
那棵桂花樹……枯死了。
轟隆一聲,暴雨落下。天空的眼淚將整個世界籠罩得密不透風。
“啊,糟了,得快點找個地方躲雨——”
她用雙手遮住頭頂四處跑著,濃密的雨幕讓她什麼都看不清,她隻能跟著感覺走,一路跑出去很遠,很遠……直到突然聽到麵前傳來的抽泣聲,熟悉得和記憶裡一模一樣的聲音。
前輩——
“忍……你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