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兩件三件
怎麼辦?
疊影越來越單薄了,一邊默數著,他強迫著已經放棄思考的大腦重新測算。
或許可以直接衝出去?就仗著自己是個小孩子的話,賭對方會不在意?
怎麼可能,想出來連自己都不信。
那得是多麼聰明,能發現後廚藏著的房間,能發現房間藏著的密室。
死路,滿眼是光,但對於風行來說,卻全是黑暗。
「光不一定代表正義,傳遞給你的信息隻是讓你安心,滿足你的好奇心,探知欲,未知即是惡的借口,隻是在索取知。
拚命地以未知包裹住自己,卻想要看清彆人的一切,哪有這麼好的事?!
或許還會以此展現對弱勢者的憐憫,抉擇在你的時候,誰是壓迫者一目了然,立竿見影。」
——
眼下,風行已經沒有空間去躲避了,他的內心已經乾坐在原地,沉默,失語。
左右翻搗的手,光依舊在他的掩護下靠近風行,好像下一秒,風行眼前那薄薄的幾層衣物就要被揭開,這唯一的黑暗要被徹底抹除,必須抹除!
迷茫間,好像出現了幻覺——
他感到眼前出現了一個一摸一樣的自己。
像是一個為了保護自己不崩潰而出現的夢境。
他重複著消失、迷糊,到清晰,過了多久?他穩定下來,像風行看他的那樣,呆呆的盯視風行——
夢境仿佛一切空無,隻有眼前的另一自己,他沒對夢境做任何反應,也沒有任何反應來破壞夢境,沒有變化的一切,寂寥中便將時間定住,定格在了自己美好的幻想鄉中。
他伸出手,眼前的“自己”也伸出手,他們仿佛心意相通。
指尖的接近,並最終觸碰到了一起。
“碎掉了?!”他想這樣說,他不敢這樣說。
在指尖交彙的那一瞬間,“他”破碎了,以指尖為中心,像一塊被石頭狠狠砸中的圓鏡,裂紋四散而開,每一片都反射著自己。
每一片都看著自己。
呆滯地看著風行。
風行收回手指,他消失、模糊,再到恢複。
再觸碰,再交彙,他又消失不見,再次破碎,而再放開,得到的也是一樣的“回答”。
沒有磨砂的布料般的觸碰感停留在指尖——
“薄膜?”
光忽然消失了,連帶著他帶來的疊影,原比剛剛要更加黑暗,不,並不,未知讓他所感到的,在這一刻是無可比擬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