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隻飛鳥的影子相重疊。
因為沒人是特殊的，影子似乎交替覆蓋，答案一層一層被修改，永遠不會結束，結果也永遠不會令所有人滿意。
“因此不能隨意的「改變」，這是影響整個過去未來的，哪怕一點點小的動作。”
“無數「我們」的無序遷換將會導致世界調整對此的解法，但某些改變還是深刻到深入「世界進程」中，甚至成為整個「故事」的一體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崩壞」因此出現，以遏製無序的遷換帶來的無止儘改變，本身是世界對這一現象做出的回應，我們人類，無法完全，合理的掌握這股力量，他最終不可避免的會被用在錯誤的方向上。”
“世界上從不缺少激進又愚蠢的人。”
這大概是風行第一次聽見博士對「崩壞」做出解釋。
“所以，「崩壞」就是世界用以阻止我們無序改變的手段。”
風行能理解博士的意思，他關注「崩壞」這個字眼很久了，就像清雲上次講到「世界進程」的時候，也要專門避開「崩壞」的這種行為，這都讓風行對「崩壞」產生有了十足的興趣。
“崩壞可不有趣。”博士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世界會經曆毀滅，再到重組，在這個過程中，之於夢體，「血緣」將會成為造成重組的鑰匙，不可或缺，不可逃避。”
明明水杯已經沒有水了，可能博士隻是拿起來擺弄姿勢。
“而重組之後，一切會回歸原本，包括觸發「崩壞」的改變，也會因此消失，這樣就做到了基本杜絕「改變」。”風行接著思路下去隨口說了這句。
好吧，他真的不應該把這句話說出來，短暫沉默了一小會，就互相乾看著對方，風行原本想說些什麼的念頭也被中止了——
博士就差把風行按在桌板子上，從上麵帶著咖啡下來的清雲看到這一幕，怎麼會知道離開一會的功夫這兩人就差點打起來。
“「你是誰？！」”
這真是一個尖銳的問題，博士應該沒有失憶。這一切都是因為剛剛風行接著博士的話推下去，三十九個字組成了自己差點被鉗製住的原因。
“博士，怎麼了！”好在她是一夜清雲，好在一夜清雲馬上趕了下來。她把束縛解開，風行則感到彷徨與迷茫。
“怎麼了博士你為什麼要？”風行當然感到不解，說不上被打，博士在限製風行，那種說法更接近擒拿。
總之風行打不過這老男人，常年做實驗，可彆搞錯？他的手那麼堅實有力！風行掙脫不開，乾脆放開掙紮，因為博士隻是控製，力度剛好控製在不傷害自己。
“你是風行，還是「百晝風行」？”
這句話說出來後，就連原本幫風行解開博士控製的清雲，都隻得鄒著眉頭，二人嚴肅的看著自己，如臨大敵———
他在說「你是風行，還是某個來自未來的遷換者？」
“對了！該死那個理論不是博士跟我說過的發過的。”他想起來，自己是在家裡某個抽屜裡翻到到了一張被撕下來的紙，紙上寫有關於「崩壞」的理論。
或許這一切博士不知道，清雲不知道，很顯然這個結果是令風行驚訝的，他在找到那張紙的時候一度覺得是博士或者是托清雲帶給自己的。
但他現在需要先解圍。
“清雲你忘了，這是告訴我的？”
好消息是，一夜清雲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嗎，清雲？”博士的目光看向清雲。
“嗯！博士，我想起來了，我在上次去救風行的時候，有跟他講過這一點。”清雲冷靜回答道。
“謝謝。”，風行的眼睛這麼對她說了。
哦，一切無事，還是一切無事。
聽到清雲這麼說他完全就放心了，他甚至給剛剛的粗魯行為對風行道了個歉，這比剛剛還要讓風行驚訝一點。
“我也有問題，博士忽然覺得我被某個未來世界線遷換了是正常的，我應該早點解釋。”
“不要推脫什麼，是我著急了，我的錯，對不起——”他認真的地鞠了一躬，還親自給可能的傷口檢查並擦上預防藥物。
“但我想問個剛剛想到的問題。”風行乘著擦藥的功夫問道“不是有「世界進程」在無形規定著前後一切嗎？為什麼會有無序改變的出現？”
“夢體會進行的「時意夢遂」，帶有真正的獨一性與隨機性，這樣的變數導致了「世界進程」無法真的讓世界本身成為樸實無華的一條長線，這變數就是「夢體」本身，這樣的「時意夢遂」帶來的經曆與記憶的略微差異，最終就可能導致某某世界線的「夢體」做出違背「世界進程」意誌的行為。”博士對他的疑問予以對應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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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崩壞就出現了。”
“是。”博士認可了這句話。
“崩壞是更高級製約的具象，祂徹底重寫了原本「改變」發生的輕易程度，讓一點點變化也變得難如登天。”
“總之，當某個時間之後，整個世界再也無法被輕易改變，變得重新穩定，同樣也帶來了清晰可見的未來。”
他推了推他的四方鏡。
“而那個分割前後的時間，被我決定稱為「結音之時」，從這個時間之後誕生的那個生命，就是「世界之音」，或許你可以更簡單的稱呼祂為「hrlo」。”
hrlo是什麼，什麼是hrlo，這都是後話了，風行還不想理解這麼遠，剛剛那一幕他還有點後怕，萬一多說點不該說的，說不定又要被扣起來了。
總之，一切無事，一切無事。
——
二人在那之後離開了實驗室，上來到了一夜清雲的房間——
“或許，你可以跟我解釋一下你是怎麼知道的那些了？”
這當然是一個無法回絕的問題，隻是換了一個回答的對象，風行當然選擇清雲，他記起那張寫有「崩壞」知識的紙上有個著名框，裡麵寫著的就是四個字——「一夜清雲」。
“你是說，一張寫有「崩壞」知識的紙上，著有我的名字？”
聽風行解釋之後，她隻記得驚訝，她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那你下次帶那張紙來給我。”
沒理由不相信風行，關於這張紙究竟是什麼，她大概要對這件離奇事跟進調查後才能知道。
風行倒還有問題。
“所以博士要幫助對過去留有遺憾的人，但這對他的實驗真的有幫助嗎？”
“並非隻是用來這麼做，隻是我們可以去這麼做，其次還有收集數據，測試遷換，記錄事件之類的，在那個過程中既能檢測對各種事件的實際乾涉產生的連鎖反應，博士將這種「委托」稱為他實驗中需要的變量。”清雲回答道。
“換句簡單的話說，在完成實驗的間隙空閒裡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又有什麼不好的呢？”
因此博士會樂於尋找需要幫助的人，這是助人助己的事當然，前提還是得對方真的相信。
能夠相信須臾泡影的人，大多本身也在絕望中掙紮許久了。清雲似乎弱弱的這麼說了一句，之後二人便從清雲的房間離開，回到了館裡的工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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