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是知青點的事兒,可地方生產隊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而且,生產隊和知青的關係很微妙,稍微有一點摩擦,都容易把事態擴大。
基於種種因素,劉青天親自掛帥,縣保衛大隊協查。
這次的性質過於惡劣,劉青天的態度也很堅決。
要麼查出真凶,要麼他就帶人常駐在這!
總之,彆想像之前似的蒙事!
……
被知青打砸的村社還在修繕。
原本的兩塊玻璃變成了油氈紙,黑乎乎的格外紮眼。
劉青天沒兜圈子,直接問隊長,是誰把公社弄成這樣。
換做平常,隊長肯定開始告狀。
可現在不同,生產隊和知青點屬於相互製衡的關係,隻要把知青砸公社的事兒說了,劉青天一定會順藤摸瓜往下查。
一旦查到他們騙了知青的種子,這事就麻煩了。
見隊長始終不說話,劉青天罕見地露出笑臉,問他是不是一點小矛盾,或者個人摩擦。
隊長一聽他這麼問,當然是借坡下驢,立馬承認了隻是小矛盾。
劉青天沒再說啥,而是大步流星地進了公社。
也是在這時候,劉青天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
屋裡。
劉青天黑著臉坐在凳子上,如同審犯人一眼看著隊長,冰冷而尖銳的眼神看得人心裡發慌。
隊長不明白,剛才已經詢問過了,怎麼又來一遍?
而且,這次弄得像三堂會審似的。
氣氛,有點詭異……
“你所謂的摩擦是什麼時候?”劉青天問道。
“是前天。”
劉青天兀自點點頭“你們前天發生了摩擦,昨天知青就中毒了。”
“是不是有點太巧了?”
隊長立馬聽出其中的端倪,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領導啊,話不能這麼說啊!”
“我們就算有矛盾,那也是小摩擦,不至於下毒害人啊!”
“再說了,那也是縣裡的領導,我哪有這種膽子?”
“不至於?”劉青天鼻腔噴出一聲冷哼“你當我是瞎子啊?”
說罷,他先拍拍桌子,又看看門板,砸擊的凹陷清晰可見,明顯就是新傷。
此時,縣保衛科的人也給出判斷。
從凹痕和砍痕上看,這絕對是大力所致。
應該是斧子鐮刀砍出來的!
縣大隊的人各個都不是吃素的主兒,三言兩句就能恢複現場情況。
顯然,這裡發生過激烈的械鬥!
這個判斷讓劉青天心裡更堅定幾分“動刀動槍的,你跟我說小摩擦?”
“人家是奔著要你的命來的!這是小摩擦!”
隊長越是狡辯,劉青天就越相信自己的判斷。
吳家溝的村民,有著充分的作案動機,也有作案時間。
一切都符合邏輯!
隊長叫苦不迭,說破大天,也沒人相信。
此時,吳全友站了出來,低聲解釋道“領導,那天做的菜,是陳東拿來的。”
吳全友很聰明,知道現在不能硬接招,最好的辦法就是把矛盾轉移出去。
劉青天眉頭微微一皺“你確定?”
“千真萬確。”
“那天你們吃的什麼?誰做的飯?”
……
劉青天思路清晰,把參與到其中的每個人都列了下來。
半個小時後,劉青天合上記事本,低聲道“把那天做飯的知青喊來,跟我去一趟陳東家。”
做飯的不是彆人,正是許文化。
很快,一群人浩浩蕩蕩出了門。
陳東還在修繕陽光房,見到這麼多人,還是有些吃驚的。
劉青天沒表現得太親密,而是讓做飯的許文化來辨認,那天做飯用的材料,和地裡的地瓜秧子到底有不一樣?
許文化巴不得把自己摘出來,一口咬定,就是這東西。
為了把自己摘得更乾淨,許文化又特意強調,陳東把所有人都當階級敵人。
之前,他還用沙噴子頂過王二的頭!
在他嘴裡,陳東就是一個手段毒辣,心胸狹窄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