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全友的想法很大膽。
說實話,他自己也有點害怕。
可轉頭一想,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為啥陳東能乾,他吳全友就不行?
說乾就乾!
吳全友把責任田分成兩塊,一塊是正常耕種,一塊和吳全友一起蓋房子。
王家兄弟的到來,讓吳家溝形成鯰魚效應。
本來吳家溝的人如一盤散沙,大家始終是各打算盤,而外地人的到來,讓他們空前的團結一致。
即便大家都被吳全友大膽的想法嚇住了,可還是選擇服從。
縣裡來的技術員一直在隊上,現在派上了大用場。
吳全友讓他趁著晚上沒人的時候,精準地丈量一下陽光房的尺寸。
本來技術員不願意冒這份險,可他也一直好奇陳東的陽光房,看看裡麵到底是什麼原理。
如今有了吳全友的授命,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乾了!
理論上來說,隻要和陳東的規格、尺寸一致,那就不可能有差池。
一時間,吳家溝一片熱火朝天。
……
與此同時,陳東也察覺到了危險。
吳全友先是用小恩小惠收買王老大,又光明正大的來扣帽子,甚至還想把陳東送到牛棚裡。
他能感覺到,吳全友是想新仇舊恨一起報。
比天災更恐怖的是人禍。
當下,陳東和王老大商量了一下,晚上輪班在山上值守,以應付突如其來的危險。
王老大想了想,讓啞巴一個人盯著就行。
殘疾人往往具備一個特性。
喪失語言功能的人,往往聽力或者視力特彆敏銳。
啞巴從小視力和聽力就好,他來放哨實在合適不過了!
陳東想了想,倒是覺得可以。
實際上,王老大還是不好意思讓陳東付出太多。
即便陳東所有的表現都讓人感覺平等,可從王老大的內心裡覺得,陳東依然比他們高一個階級。
悲劇的開端往往是因為老實,而老實的源頭,大概率是因為不好意思。
……
入夜。
王老大囑咐了啞巴幾句,便和陳東下了山。
啞巴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對物質生活沒啥要求,白天餓不死,晚上有個地方躺著,這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陽光房已經有了基本框架,下麵也搭了半層泥磚,雖說有些冷,但總比地棚子或者山洞要強。
啞巴就縮在角落的陰影裡,裹著衣服打起呼嚕。
而此時,吳全友派出去的技術員也動身了。
技術員膽小,不敢自己上山,吳全友又給他派了兩個人。
這些人都是平時在土裡刨食的,一膀子力氣不是吹的。
有這倆人跟在身邊,技術員倒是踏實不少。
仨人趁著夜色一路摸到陽光房,倆人負責放哨,技術員負責量尺。
村裡的人早早睡下了,整個吳家溝一片死寂。
這種近乎絕對安靜的情況下,任何微小的聲音都被放大。
技術員剛走到陽光房前麵,突然聽到若有若無的呼嚕聲。
再仔細一聽,又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