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江白動身了。正如她所說,她不陪二人去醉生夢,是因為她有自己的事。
她穿著夜行衣,輕巧地潛入丞相府。沒了夜鶯的守夜,這次的她比起上次容易了不少。
她很快迫近廂房,心念著就是這裡,裴屸說的喻真卿就在這裡。
今日早些時候,她走在路上,裴屸一身便衣,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地現身在她身前,手裡還拿著一張地圖。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逃,於是裴屸趕緊跟她表明來意。裴屸說,他是特意來請江白幫忙潛入丞相府確認喻真卿的狀況的。
既然提到了請,江白剛提起的心一下鬆了下來。但對裴屸口中要請她辦的內容,她倒是有些意外。“為何找我呀,你們禁軍不是大把人才?”
裴屸要來請人辦事,態度也很誠懇。“丞相府守衛森嚴,普天之下隻有三人能不動聲色潛入,即眾生榜排行盜榜前三。排行第一的銀麵公子已經失蹤,第三的南韜也是不知去向,所以我就來尋你這排行第二的江白了。”
江白立馬擺手說“不,不,我已經金盆洗手了。”
她又不蠢,摸進丞相府這種事有一次就夠了,回回都來,敢情被抓掉腦袋的不是你們。
見請字決不成,裴屸立馬顯露了本性。他正色道“江白,你是天下知名的盜賊,多年來盜竊財物數額之巨大,無法估量。盜竊乃違反律法之事,豈有金盆洗手就一筆勾銷的道理。”
江白撅了噘嘴,果然這些軍旅出身的家夥一個二個都是直性子,隻要對方不接受半句好話就開始擺譜。她甚至懷疑是沐雪非教裴屸這麼對付的,半點新意也沒有。
“那你想怎樣?”
裴屸好像早有預料,聞言微微露出一絲淺笑,道“其實這次叫你是陛下的旨意,他知道沐王府赦免了你不少罪責,但都是軍旅之責。隻要你辦妥這件事,陛下就會在太子成婚當日將你的名字放入大赦名單。”
江白眼珠轉了好幾轉。和沐雪非相比,這裴屸大統領還算厚道,雖然這個赦免不赦免對她來說影響不大,她心底裡也沒有所謂金盆洗手,下半生就去養老的想法。不過大赦之後,跟著百寶和白晨兩人身邊做事會順暢不少,至少不用老是提防著靖安府那些老相好的虎視眈眈。
一番盤算過後,她輕呼了一口氣。
時間回到現在。
除了所謂的特赦之外,江白還有彆的打算。原本以為自己足夠沒心沒肺,但還是擔心公輸丹,不想自己像老爹一樣絕情絕義。
她快速推門而入,彆上門後看到喻真卿就平靜地坐著,眼睛無神,額頭上有一處黑色的印記。印記沒啥好特彆的,就像是一片落葉印在了上麵。
江白緩慢走近,在他身邊轉了一圈,確認這位天官第一沒有任何意識。
“看來公輸右確實對他做法了,這不難猜。反正我也幫不了他,把這個情況彙報裴屸便是。”
她簡單記錄幾下,便準備離開,剛走出幾步,突然站住,回頭。
“喻真卿是個聰明人,既然入了這虎穴,想必是有周全之備。”
她重新返回,又在喻真卿周圍上下摸索。最後,在他手上看到了一片葉子。
她將葉子拿出,放在月光下看了看,葉子的紋路在月光下格外耀眼。
她眯著眼睛,淡然道“沒想到,喻真卿也會有這一天。”
馬車從醉生夢駛出,白晨百寶兩人悄然跟上。
他們跟著馬車,最後看到馬車來到一處府邸停下。
兩人定睛一看,發現府門上寫著的竟是是扶風王府。
“扶風王?皇家還有這樣一個皇子?”白晨一臉迷糊。
百寶沒回答他,扶風王並不出名,應該是一個郡王,隻不過在放天城內購置了宅院,用於回都述職時暫住。
他看到府外除了剛過來的馬車,原本還停著兩輛。這意味著,扶風王府迎來了兩位客人,說不定那個和煙雨姬對戲的男人也是因為這兩位客人而過來的。
因為這停著的馬車,氣度皆是不凡,其主人絕非一般。
兩人靠著一側的圍牆,翻上去,把頭探出來,窺視著院內的一切。
馬車上的男人進門後,屋內太子和鶩王兩人相繼走出,來到庭院中。
很難得這兩人會出現在一個地方,白晨和百寶看到他們後都有些發蒙。
如果說他們分彆是太子和鶩王外,但這個從馬車上下來的男人是……
男人一過來就是作揖陪罪,道“讓兩位久等了,方才唱戲唱得興起,才忽略了時間。二哥,四弟,好久不見。”
白晨終於想起,對了,他是三皇子敖畢具。關於敖畢具,他聽說書人說過,說他原本沒有爵位,一年前才封了郡王。封地在扶風郡,看來是因為太子大婚才回來。
百寶對扶風王不了解,隻是簡單地應了一句“哦”,算作回應。
誰知白晨越想越氣,忽然低聲怒罵“又是一個皇族的人渣。”
百寶無奈歎氣,很想說不能跟你爭女人就是人渣吧,但終究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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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來得匆忙,沒準備好禮物,莫要見怪,不過你成親當日一定奉上大禮。”扶風王敖畢具先是對著太子行禮,緊著又麵向鶩王。
“四弟,果然是越來越雄姿英發了。”
太子點了下頭,輕笑道“你的禮物自然不能少,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他接著說“我們幾兄弟也好久沒這樣見過麵了,今日真是難得。”
“是呀。”鶩王接上話茬,“你可知道,我才從大學宮回來,府內上下都是事情要處理,還是硬抽時間才來你這兒。”
“哎,你們兩個都這麼忙,叫我過去不就好了嘛。哪有一個東宮太子,一個親王同時到我這小小的郡王府的,傳到父皇耳朵裡可要罵死我了。”敖畢具笑逐顏開道,看得出來,這次回來令他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