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非走在巷中,忽然身體發軟,不由得單膝跪下,拄劍以定住身形,口中猛然吐出一口鮮血,眼前閃過一陣恍惚。
與公輸何澹的對決,雖是最後成功擊殺,但對方發出的剛氣還是傷及了她。到底是公輸五老的二號人物,垂死一擊的威力不容小覷。
沐雪非微微喘息,慢慢調整呼吸,確認眼前看物無礙後,迅速起身,往王府而去……
百寶迅速往船邊瞄了一眼。雖然因為大霧的原因,船邊的其他人看不清船上的情況,但身為魔族人的百寶卻能穿透迷霧,看到周圍的情況。
很快,百寶驚訝地發現邊上的小船正在往大船靠近,料想可能是方才公輸子布召來了他們。
雖然這些家夥比起公輸長老要好對付,但畢竟人多勢眾,真打起來說不定被拖住,要是又來了新援,就難辦了。
百寶隻想趕緊找到白晨,然後借助大霧,偷偷離開這裡。
不過剛走出兩步,他立馬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總是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空氣裡總有沙沙的聲音,隱隱約約聽到有嗚嗚的聲音。
這些聲音似乎很近,又一下子變得遼遠,然後……迅速地迫近!
百寶下意識地往側身跳開,餘光望向原來的位置,顯出一道銀色的刀光,然後迅速消失。
眼前這一幕莫名地讓他想起那個雨夜,在那個巷子裡麵,數個黑衣殺手從暗處對他進行圍攻,讓他驚慌不已,還讓帝惡抓住了漏洞,逃出虛空眼對他布下陣法。
“該死!又是這些陰魂不散的東西!”百寶握緊拳頭,眼睛裡的紅光已經顯現,獠牙點點刺出。
“有種給老子滾出來!躲在暗處算什麼東西?!”
這句狠話居然有用。
沒過多久,十二道黑影出現在船頭,其中一個跪在死去的胖子身前,細心察看。
百寶注意到這些家夥和那天遇到的刺客全然不同,雖都是身著黑衣,但眼前的這些人並沒有戴麵罩,也許根本就沒有戴著的必要,因為他們臉上根本就是一張無麵的人皮,反而是喉間開了一個單眼,有多醜陋要多醜陋。
確認公輸子布已經死去後,跪在地上的同伴抬頭,用喉間的單眼朝百寶看去。
百寶從他那碩大的單眼裡看出了驚異,還有不安。
剩下的十一人相互看看,全靠喉間單眼眨巴著交流,也許是在做著去或留的決定。
百寶可沒時間跟他們耗,小船距離越來越近,一旦等人都上來,他們再想走就不容易了。
既然這些家夥做不出決定,他就不等了,如果他們識趣,看到地上的屍體而畏懼的話,就應該不會再阻止,而百寶也沒有心情再跟他們打下去。
百寶直接轉身往船尾的方向跑去。
但在這時,船頭的十二人終於是商量出了結果。
十二道影子如同十二隻黑鷹,平地掠起,迅速朝百寶掠來!
他們每人並不配兵器,而是留著修長的指甲,被練成生鐵一樣堅硬,刃口磨成鋒利的白刃,從高空落下,真如黑鷹捕食一般。
他們很清楚,自己已經來遲了,導致長老慘死。即便回去也免不了一番嗬責,而眼前此人雖然剛殺了長老,但也與長老惡鬥一場,想必消耗極大,若能將其拿下,也算是將功抵罪。
但他們的算盤顯然沒算過,百寶是個魔族人。
本來百寶已經想放過他們一條生路了,畢竟自己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鬼地方,繼續在這裡糾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但這些人既然不想讓他走,那他隻能動用自己的手段解決問題了。
感覺到十二道影子在快速靠近,百寶的左眼紅光激射,右眼的血痕也逐漸發亮,一雙剛剛收斂下去的獠牙迅速刺出。
“你們找死!”
他驟然停步,扭轉身體,直麵十二道影子距離自己已不到五尺。
“亭雨侍,殺了他們。”
幾乎每一個黑影都聽清了百寶的這句話,平靜而帶著肅殺之氣。
他們發覺自己的速度正在越變越慢,最後已經感覺到完全不可能觸及百寶的身軀了。
他們驚訝地看著自己距離百寶越來越遠,然後發現自己是被拖著往回走。
一個寒氣淩人的陰影出現在他們身後,他們戰戰兢兢地回轉過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一把標誌性的銀尺,斜插在高髻裡,然後是那一張冷漠的標誌臉龐,襯以一身素色的貼身裙衣,手中直劍點地滴血。
“亭……亭雨侍!真的是亭雨侍!”
巨大的驚訝在他們心頭炸響,傳聞中的魔將出現在他們麵前,每個人都猶如晴天霹靂,終於明白為何長老會輸給那個魔族人。彆說是公輸子布,哪怕是五老和公輸右一起出手,在亭雨侍麵前又能怎樣呢?
亭雨侍慢慢抬起眼睛,冷冷地看著他們。雖是動還未動,但他們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血已經冷了。
這注定是一場屠殺。
百寶沒有留在這裡,而是一口氣跑到船尾,那邊白晨剛剛解決掉公輸都馬,見百寶過來,正高興著向他招手,不料直接被百寶拉著跳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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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跳下庭院,落到死去的公輸何澹身邊,職業習慣地在他周身摸了摸,隻找到一個錢袋,裡麵放著幾枚金幣和一把鑰匙。
江白順手把錢收了,單獨把鑰匙拿出來。
她想了想,起身推開身後木屋的大門,掏出火折子點起火,分彆點在四周的蠟燭上,屋內迅速亮了起來。
果不其然,屋內真如她所預料的那樣,整整一麵牆排列了各類的小抽屜,每個抽屜上都附著鎖,好比藥師的藥房。
江白努力嗅了嗅,空氣裡彌漫著一股茶香,想來這些抽屜裡的大都是茶葉。公輸何澹並非是拿這裡當做臨時住處,而是把這當成了自己在京師的辦事處。
“嘖嘖,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江白手指轉著鑰匙係著的繩子,眯著眼睛從牆上琳琅滿目的抽屜上掃過,最後把目光落到一個黑木抽屜上。
倒不是它有多與眾不同,而是它自己上麵就寫“玄骨”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