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非前腳剛走,白晨後腳就出現在百寶麵前。
“你和郡主的對話,我聽到了。”沒等百寶開口,白晨直接了當地表明了來意。“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百寶眼神閃爍幾下,而後逐漸變得遼遠,低聲道“我要去找一個人,回來之後才能做決定。”
“是和煙雨姬有關麼?”白晨挑了挑眉。
百寶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苦笑道“不是,從現在開始,跟她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白晨將信將疑地點點頭,道“也罷,反正不管你作何選擇,我已經決定要到平陵去。”
“什麼?”
白晨這時硬扯出一道僵硬的笑,道“你忘了麼?我是要揚名立萬的人,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不去戰場上建功立業,留在京城裡渾渾噩噩算什麼?”
儘管能看出他其實並不太開心,但眼中隱藏的雄心勃勃仍是逐漸顯現出來。
百寶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也不該阻止。對一個短暫生命的人類而言,不去狂這一生,似乎很不值得。隻是,白晨他不是一般的人類……
百寶甩了甩頭,拋開思緒,道“你跟郡主說明天晚上出發,在那之前我會給出答案。”
皇帝寢宮前,皇後趙月靈帶著幾個女婢出現在門前。門前負責守衛的禁軍宿衛跪下,從屋內出來一名將軍。
裴屸單膝下跪,行禮道“臣參見皇後。”
“都起來吧。”皇後麵無表情道。
裴屸應了聲,然後起身,同時瞥了一眼這位久居深宮的曾經的京城第一美人。
隻有親眼見到趙月靈,裴屸才會明白是什麼驅使當年的皇帝敖談不惜背叛自己的兄弟也要得到這個女人。雖說這個女人是出自風塵,但卻絕無半點風塵氣息,反倒渾身散發著一股超脫世俗的清香,不苟言笑的俏臉上不見歲月的痕跡,仍是當年風華模樣,宛如古畫中的女仙。
“他怎麼樣了?”
皇後淡而細的聲音打斷了裴屸的思緒,裴屸反應過來,道“稟皇後,據太醫所說,陛下的身體已經平複下來了,隻是還沒醒來。”
“嗯。”皇後點點頭,談不上什麼情緒變化,直接越過護衛進入屋內,一邊走一邊說“有勞將軍守護了。”
“不敢,隻是分內之事。”裴屸頭下得更低,這時他鼓起勇氣,低聲道“今日鶩王來過了。”
果然,皇後聞言在門後停住。
裴屸見狀更鼓起勇氣道“鶩王在秋行宮犯下錯誤,未經陛下允許而許他進城監國,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皇後此時有半個身子隱藏在門後,她的嘴角慢慢揚起,輕聲道“然而有超過半數的大臣聯名上書,我也很為難呐。”
裴屸沉住氣,低聲道“臣絕無責怪皇後殿下之意,隻是對鶩王監國感到擔憂,故而特意提醒皇後。”
“秋行宮一戰,那些死去的禁軍親屬可都安排妥當了?”皇後突然轉移話題,但話鋒所及仍是讓裴屸為之心驚。
“稟皇後,都一一安排妥當了。”裴屸回應道。說完後,他很快就聽到來自門後那長長的歎氣聲。
然後是皇後稍顯低沉的聲音“裴將軍為下屬爭取公道這份心情,我明白了。也請將軍放心,鶩王監國隻是暫時的。他畢竟是帝國的親王,國危之際,他會做出正確選擇的。”
“皇後,引狼入室不可取啊。”裴屸聽到皇後依舊是無所謂的樣子,心裡一急,直言相勸道。
可皇後此時隻是回頭報以苦笑,“裴將軍,縱然再有諸多意見,不該同意的,我已經同意,難不成還要我反口抵賴不成?”
裴屸一下語塞,皇後則趁機繼續往屋內走去,留下他在門外淩亂。
據說,皇後曾是陛下的“軍師”,她應該不至於沒有半點考慮就放鶩王進來吧?還是說她和公輸家族之間存在著交易麼?
裴屸一個哆嗦,不敢再細想了。
……
皇後進來皇帝的寢宮後,身後婢女把門關上,也都退了出去,把守護在皇帝身邊的護衛也全都隔絕在屋外。
皇後款步逼近床沿,如果她是一名刺客,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她動手了。
就在她距離床沿不到兩步是時,她停住了。一隻玉手從錦衣下抽出,撚著一張三角的黃紙,輕輕放開,那張紙便浮在空中,頓時將她和床上的人影籠罩在一片透明的光罩。
而在這層光罩之下,裡麵的聲音徹底被隔絕。
這是一種隔音術。
“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她突然輕聲說。
就在這段話後,床上躺著的帝皇竟然緩緩睜開眼睛。這個前不久還在裴屸口中不知何時蘇醒的君王在聞聲後主動睜開了雙眼。
“你來了。”和他尚算精神的雙眼不同,他的聲音之微弱則是將其身體的虛弱全然暴露出來。
“我不是什麼時候都願意幫你的,這次,我隻是想看一場好戲。”皇後淡淡地說,俯視著床上的君王,麵上毫無情緒。
“無妨,你已經幫了我大忙了。”床上的皇帝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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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陵城,你打算怎麼辦?”皇後不帶感情地問。在皇帝假昏迷期間,前來求兵符的沐雪非被打發,帝國緊迫的危機並沒有被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