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公輸右騎馬在前,身後黑壓壓地陣列著由族人利用陰陽符帶來的“鬼兵”。
這些由公輸右活死人之術“複活”過來的士兵如同冰冷的僵屍,但就戰鬥力而言,則遠勝於他們活著的時候。
他們都是來自數百年前的宮廷衛兵,是皇權之爭的失敗者。而現在他們的新主人希望憑借他們奪回當年失去的一切。
遠處揚起的塵土越來越厚重了,馬蹄與嘶叫聲愈發清晰,顯示敵人的腳步正在快速接近。
公輸右握緊了手中的韁繩,內心已有預感這將會是他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戰。
遠處的扶風軍旗逐漸在地平線上升起,在黃沙中飄搖,浩浩蕩蕩。
“敖畢具,你終於來了。”
太子和沐雪非分彆帶著一隊人馬從不同的方向向皇宮進發。
依照煙雨姬的情報,當日禁軍叛亂並不都是因為對公輸右心悅誠服,更多的原因是掌管禁軍的長官們都被控製了。
禁軍與各大世家關係頗深,而公輸右早有預案,一旦皇宮生變,其安插在京城各世家貴族裡麵的族人就會立即響應,挾製貴族以控製禁軍。
此外,因為公輸右還沒有正式登基,皇後趙月靈也還沒有下正式的讓位詔書,因而趙月靈依然還在皇宮裡,隻是被禁軍軟禁了起來。
同樣受到軟禁的還有裴屸,他被困在自己的將軍府裡,進出不得。唯一參與對抗叛亂的趙寧則是被押進了地牢。
太子和沐雪非兵分兩路,太子負責前去解救那些貴族,從他們手中接管禁軍。沐雪非則前去救下裴屸和趙寧等禁軍將領,最後雙方彙合占領皇宮,頒發號令,號天下宗族討伐公輸家族。
在煙雨姬的情報加持下,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公輸右控製的貴族們的藏身之處,接下來的任務反而簡單了。
此時城外的公輸右早已無暇顧及城內的變化,前方的敵人已經陣列完畢,其主將正在駕馬朝他而來。
“敖畢具,喻真卿,果然是你們兩個。”公輸右發出冷笑,他特意看了一眼喻真卿的上額,發覺當日自己下的咒文已經消失了。
“喻真卿,看來你身上的咒術被解了,其中滋味,可還好受?”
真卿一身布衣,不著軍甲,於馬上作揖,抬頭看了一眼公輸右身後黑壓壓一片的死士兵團,微吸了口氣,歎道“活死人、死活人之術不愧是陰陽道的盛名之術,這樣強勁的法術就算是九道至人也未必能輕易破除吧?不過,陰陽術還得陰陽術解,對於排行陰陽第一的落落而言,反而算不上什麼難事了。”
公輸右目光稍凝,視線越過兩人,剽掠四方,卻沒能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是說那個戲子?他也在你們的軍陣之中?我怎麼沒看見他呢?”公輸右似笑非笑。
此時的敖畢具麵無表情,淡淡地說“公輸丞相,彆來無恙。當初你讓公輸五老追殺我,我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脫離,今日我是來算賬的。”
公輸右眉頭一皺,看向敖畢具的表情逐漸凝重。他從未令人追殺過敖畢具,事實上敖畢具在他心裡壓根不算什麼,他派人去追殺,是那個戲子……
他目光發亮,一下子明白過來。
“你是落落!”
“是,我就是那個所謂的落落。”敖畢具依然麵無表情,“真卿先生早就料到你會對他施法,所以在去丞相府前就留下書信委托郡主找我為他解術。”
“我早該懷疑你!”公輸右瞪大了眼睛,眼中透出恨意。“一個尋常的戲子,即便是身居伎藝、陰陽兩道之首,也未必有破我法術的膽子!倒是你,你這位郡王!”
敖畢具搖了搖頭,漠然道“丞相,是因為我太過卑微,所以沒辦法引起你的注意。還是你對自己的法術並沒有那麼自信?”
公輸右恨得牙癢癢,無意中自己錯過了防止今日危機的最好機會,更沒想到在三位皇子中,最具威脅的居然是這位戲子一樣的人物。
“敖畢具,我確實沒想到你藏得如此之深。不過,即便你今日擁兵而至又如何,在我陰陽術之下,生與死相互交替,練就了這絕無僅有的死士。就憑你現在手下的兵士,真能贏下我嗎?”
敖畢具又是搖頭,一臉惋惜之態。
“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這二十年來,修習伎藝不過是我的興趣,但陰陽之學可是我的救命之學。一個修學陰陽的人怎會不懂得藏匿,不懂得那陰陽之術的奧秘……與弱點?”
他頓了一下,目光移向公輸右,漸漸由冷漠變得熾烈。“丞相,南潯子說我是陰陽第一,你知道是為什麼?”
沒等對方回答,敖畢具單手豎起,然後冷地一聲令下,發出了進攻的指令。
“我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
敖畢具既已發動進攻,公輸右也不再廢話,大手一揮,身後戰鼓響起,數萬的死士迅速奔襲而去!
兩軍交鋒,扶風軍於軍陣前豎起盾牆,將第一線的死士抵擋住。此時盾牆後的扶風軍士突然散開,迅速繞向死士大軍的外圍,同時布設盾牆,像包餃子一樣將死士慢慢包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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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數支騎兵從盾牆後麵越出,一頭紮進死士大軍之中,但沒有選擇交戰,而是在其中穿梭著,與外圍的盾牆呼應,似是構成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