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發死了,麻大山也死了。
兩人的死狀完全相同。
我剛剛經曆王德發的死,帶來的恐懼。
眼下在看到麻大山,實在是有些生理上的不適。
身後傳來了一聲悶響。
麻老漢直接跪倒在床前,整個人的背影看起來無比的淒慘。
“老天爺啊!該做的我都做了。”
“為什麼還要奪走我兒子的命?”
看著眼前的一切,我心緒婉轉。
腦海之中,似是多了些許懷疑。
麻老漢突然轉過身,完全撲在了我腳邊。
“水生小哥,我兒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這句話問到了點子上。
我錯愕了良久,一時間不知該作何解釋。
究其原因,我無法像胡爺那樣用望氣術查看死因。
同樣並不確定是否為邪祟所為。
不過看其症狀確實很像。
畢竟肉身都已經乾癟,必然是被吸了精氣。
我凝神微怔,這才開口道
“保不齊,是昨日的新娘。”
此話一出,在場的哭聲瞬間頓住。
眾人皆是萬般惶恐,紛紛側目看向我這邊。
一時間麵麵相覷。
麻老漢早已沒了精氣神。
渾濁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
“水生小哥,這種話斷不可亂說啊。”
“我們為了翠兒能夠死有所依,這好端端的她害我兒做甚?”
我細琢磨了幾分。
麻翠兒死後怨念橫生,不入麻家,便已經是訊號。
這老麻家定是隱瞞了麻翠兒死亡的真正原因。
究其根本,怕是跟麻大山脫不了乾係。
否則也不會被邪祟索命。
迎娶麻翠兒進門那天,便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如若跟麻家無關,我斷斷是不信的。
基於此,我的臉色瞬間陰沉。
嚴聲厲色道
“你們不說實話,那麻大山便是開端。”
“午夜時分,切記當心邪祟索命。”
我並未嚇唬他們。
畢竟麻大山不會無緣無故死亡。
當下,重點懷疑對象就隻有麻翠兒。
隻是王德發與麻翠兒無冤無仇,又為何也深陷其苦難。
我再度想起新婚之夜,麻翠兒對我吹的那口氣。
會是與這個有關聯嗎?
我此言一出,麻老漢徹底軟了骨頭。
整個人早已沒了任何氣度。
猶如一攤爛泥,跪在地上委曲求全。
“水生小哥,是我麻家對不起她。”
“你當行行好。”
“救我賤命一條,我兒已然死於非命,恩怨已抵,求水生小哥留條活路。”
我見麻老漢仍舊不願說出真相。
便沒再繼續追問。
胡爺說的沒錯,少去摻和他人因果。
我上前一步。
剛剛離得遠,隻能看個大概。
眼下如此近的距離,麻大山的整張臉皆已經鐵青。
屍斑儘顯。
四肢百骸早已經僵硬。
至於七竅流出來的血,早已經變成了黑褐色。
他的瞳孔與王德發無異。
同樣是怒睜的狀態,目光無比的渾濁。
周遭的人早已退去。
模樣看起來慌張無比,我心知他們是被嚇到,眼下早已經顧不上有外人在。
若是想要找到死亡的真正原因,恐怕要去麻翠兒下葬的地方看一看。
稍作思量,我正欲轉身告知。
手腕處卻猛然之間被人拉住。
驚愕之餘,我回頭看了過去,麻大山的目光直直的看了過來。
滿眼皆是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