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窗外漆黑一片,連零星的光點都不曾見。
這母女倆應該是怕行蹤被發現,準備轉移到更偏僻的地方。
雷聲隆隆,密布的雨幕從天而降,將整座城市籠罩在氤氳水汽之下。
雨滴劈裡啪啦地拍打在車窗,擾得人心煩。
車內變得沉悶,壓抑。
許南笙嗚咽了兩聲,何若雨嫌吵回身,拿手裡的煙頭要去燙許南笙。
“給老娘閉嘴,這一晚上夠心煩的了,再吵,我給燙一臉疤!”
她齜牙咧嘴地警告著,但因為許南笙坐得靠後,她手不夠長,試了好幾次都沒能碰到許南笙而更加急得跳腳。
“你再躲,你再給老娘……”
何若雨罵咧的話還沒說完,車身一個趔趄險些打滑,何若雨被晃得頭重重撞上車窗。
咚的一聲,又響又沉。
“哎喲,雪晴啊,這車怎麼開的啊?”
梁雪晴一臉冷色,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突出,青筋儘顯,神色慌張地看向後視鏡。
“坐穩,他們好像追上來了。”
何若雨回頭看去,就見一輛黑色邁巴赫疾馳在暴雨中。
銀色的雨絲落在車身上,勾勒出一個銀色的邊。
也顧不得雨天路滑,梁雪晴猛踩油門,一邊還在嘴裡罵著許南笙晦氣。
“明明都夠小心了,怎麼找到的。”
油門踩到了底,麵包車也不是邁巴赫的對手。
沒多會兒,黑色邁巴赫超車到前方,試圖用減速來逼梁雪晴停下。
可梁雪晴也知道,這次逃不掉這輩子就徹底輸了,她不能輸!
“許南笙,就算我死,也一定會帶上你一起的。”
梁雪晴鎮定,一臉赴死的決心。
何若雨卻沒那麼淡定,她恐懼地抓緊旁邊的扶手,一個勁的尖叫。
“你瘋了?要真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梁雪晴仍是不管不顧地踩著油門,嗓音冰冷,咬著牙。
“我第一次被侵犯,你不僅不幫我,反而還怪我穿裙子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
何若雨當場呆住。
母女間沉默的氛圍被後方疾馳而過的另外兩輛車打破。
前方一下子從一輛車變成三輛車在壓著她開。
三輛車並排著,後方還有三輛車,形成前後夾擊的架勢。
這一次,梁雪晴在劫難逃。
可她仍是半點油門都沒鬆。
連何若雨都看傻了,也怕了。
被逮住頂多進去坐幾年牢。
但如果真這麼放任下去,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她還不想死。
何若雨一把抓住梁雪晴的胳膊使勁搖晃,甚至想要去搶她腳下的刹車,車內一片慌亂。
“何若雨,你瘋了嗎?”
“我看你才是瘋了,老娘還不想死!”
“要不是你欠那麼多錢,我至於走到這一步嗎,何若雨,我的人生都被你毀了!”
“是你毀了我,要不是懷了你,我根本不可能嫁給梁棟那個瘸子!”
而這時,前方的三輛車突然加速,將距離拉開。
梁雪晴勾唇獰笑。
“看到沒有,比起你,他們更怕我們撞上去。”
畢竟車上還有許南笙,不管前麵的車裡坐的是許京澤還是顧北言,都比她更怕出車禍。
她的命不值錢,但許南笙的可就不一樣了。
隻要有這張王牌,他們就拿她半點辦法沒有。
可下一秒,梁雪晴就發現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