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山風忍著痛,讓鄭茹將自己的身子撐高了一點,以便他能夠看清庭堂裡的眾人。
淩岩壓了壓眾人的聲浪,看著旁山風。
旁山風聲音非常低的說“我旁山風何德何能,受諸位擁戴?我們既然都是躋身於天機坊,那麼這天機坊就是我們的家園,我們的故鄉,我們所有人便都是親朋好友,兄弟姊妹。
既然都是一家人,我旁山風絕不希望我們之間也分尊卑貴賤,像外麵那殘酷的世界一般充滿了森冷之情,這時我不願看到的。
旁山風希望大家能夠在這小小的屋簷下找到自己能夠為之奮鬥也為之守護的歸宿,同時我也在這裡保證,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低看或者欺辱我們天機坊!”
旁山風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在這之前,他驗證了一件事情。
而這件事情正是關於冰瀑劍。
在得知旁山風“舊疾”複發後,白素素等人便趕緊去探望旁山風,而正是在這時,眾人又重新認識了冰瀑劍。
此時的冰瀑劍已經是套上了“封靈道”劍鞘,寒光內斂,古樸無華,就像一把普通的利劍而已。
“阿風,你說這把冰瀑劍之前曾不受控製,散發了整個屋舍裡的寒氣?”白素素聽了旁山風對之前獨自一人時所發生的異象後,疑惑得問。
旁山風點了點頭,他沒有將莫離與那隻雪豹的存在告訴大家,是因他覺得這件事說出來外人也未必會信,而且這件事關係到大哥莫離,他答應過莫離不將此事告訴他人,況且眼下大哥莫離生死未卜,自己實在是不願意讓他人知道此事。
白素素看了一眼手中的冰瀑劍,整個劍柄與劍鞘渾然一體,成暗紅色,就像火焰一般。
白素素看了一會,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想要將那冰瀑劍從鞘中拔出,但不論他怎麼使力,那冰瀑劍就像被劍鞘黏住了一般,根本拔不出此劍。
最後無奈之下,又換了三四人,不論是淩岩還是鄭茹、楊廣兄弟等人,均無一人能將此劍拔出。
最終無計可施之下,鄭茹卻提議讓旁山風試試。
而此時旁山風正躺在床榻之上,表示自己沒有力氣,況且,其他人都沒能拔出此劍,他又有何能?
“無妨,公子,你試試即可,又不會讓你多費力氣。”
鄭茹笑著說。
最終白素素讓旁山風握著劍柄,而她則拉著劍鞘往後。
而這時,旁山風再次手心握著那冰瀑劍劍柄之時,突然腦海中又驀地閃現出了那雪豹詭異的笑容,心中震顫,這讓旁山風差點棄了手中之劍。
“公子,你怎麼了?為何握著劍的手全是汗漬!”白素素問。
旁山風這才回過神來,他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果然是布滿了汗漬。
旁山風使勁咽了口吐沫,正了正神,心想原來隻是幻覺。
“沒……沒事,隻是此次舊疾複發,身體有些不爽利而已,不礙事的。”
旁山風說完,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冰瀑劍,咬著牙握緊了劍柄。
白素素向旁山風點了點,向後使力一拉,隻聽“噌”的一聲,劍鞘分離。
白素素看著手裡的劍,似乎比昨夜第一次見時有所不同,隻見那劍身之上彌漫這陣陣寒霧,當那劍出鞘後,整個屋舍裡的溫度都驟然下降,似乎一下子從炎夏到了秋冬之際。
這分明是一把不世之劍!
眾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旁山風,心想難道這把冰瀑劍竟能自行認主不成,其他人都拔不出的劍,而旁山風幾乎不怎麼用力,就將此劍拔出了劍鞘。
旁山風無辜的看著大夥,表示自己絲毫不明白此時為何這樣。
然而眾人不信,又要求將此劍還鞘,再行試驗。
果然,當白素素將這冰瀑劍入鞘後便再也拔不出此劍。
眾人將最後的希望都看向了旁山風,希望他要讓大家失望才好。
結果是當大家再次看到旁山風輕而易舉的將此劍拔出,便再也難以抑製心中的歡暢,紛紛歡呼雀躍。
“我想以後我們不用蜷縮在這小小的醜街了,乾坤街我們去得,夷城我們去得,這天下我們也大可去得!”白素素看著旁山風和冰瀑劍,輕輕地說道。
整個庭堂裡得眾人,聽了旁山風的話後,俱是眾誌成城得樣子,心中感觸良多,而更多的是感到了一種尊嚴和希望,因為他們無不是出身於低賤,奴隸到病殘,從他人眼中得廢物到被欺虐,俱是飽受風霜冷語之人。
而現在他們站起來了!
而那個扶著他們真起來的人是旁山風,這個想法突然之間就像瘟疫一般,在眾人的頭腦中蔓延,儘管旁山風根本沒有做什麼,即便是他自己,也覺得是一直是大家在幫扶他而已。
照常的祭奠神明,照常的分工而做,一切都顯得很是一般,然而當今日的煆鑄開始時,所有人都覺得不一樣,因為他們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在煆鑄自己天機人的命運!
這一日,旁山風都是在床榻上度過,雖然渾身的疼痛讓他很是煎熬,可是當夜晚來臨之時,淩岩將今日的成績告訴給他時,他仍舊興奮的一度想要下床。
“公子,今日可是大收獲,一共開爐六爐,共煆鑄三樣鐵盾各十八具,考慮到其中興許有不合格之物,保守估計今日能夠完成四十五具鐵盾,照現在的進度,不到十日,我們便能完成那遲重所托付的三百具鐵盾。”
淩岩滿臉笑容的彙報完了今日的收獲。
“好,太好了,今日有此成績,正是多虧了眾兄弟們的勠力同心。淩叔,我們十日內完成即可,不能令大家都太累了,大夥還是要多多保重身體才是。”
旁山風休息了一日,嗓子好了許多。
“公子,還請安心靜養便是,此事我們自然會安排妥當。眼下我們有近一百五十人,今日參與煆鑄之人都是身強體壯的大漢,即便是柳深和鬆茂他們也沒有親自參與,隻讓他們在旁觀摩。
而那些沒有出力之人,則在石衝等大匠的帶領下負責這些鐵盾的修邊和打磨之事。
而今日參與的得力助手,俱是已經吃好喝好了,已經允許他們去休息了。
另外,各個匠師,現在已經開始傳授徒弟手藝,當然,這些徒弟都是心靈手巧,有眼力勁且篤厚之人,俱是我們天機坊裡的佼佼者,假以時日,這些新晉培養之人,俱都可以獨當一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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