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六,陰,宜開市。
這一日旁山風站了起來,儘管還很不穩,也不能久立,但他執意站著。
而在他身後的正是天機坊地字號坊肆,仍舊寫著“天機坊”三個大篆字,隻是比陽亭居更加大氣和莊重。
天機坊地字號位於乾坤南街,與醜街街口相望,二者距離不足兩百步。
天機坊分號距離夷城南門隻有一百五十步距離,可以說是一個不錯的位置。而這樣的位置也正是甘雨薇為旁山風所著想,方便與醜街聯係,也可以成犄角之勢,收尾相顧。
當然,甘雨薇之所以答應輾庸將此優質坊肆讓給他們天機坊,也不是1沒有條件的,其中之一便是每月三百銅錠的賃資。
對於旁山風而言,這三百銅雖不是小數,但他為了走出醜街,為了天機坊眾人的安危,他必須衝出去,拚死一搏,否則隻會被人當作軟柿子捏來捏去,永無出頭之日,況且他現在有衝出醜街的資本。
巳時未到,天機地字坊的門口已經隆重布置了一番,既然是開張,那自然要有拿的出手的東西,而天機坊今日作為壓軸的商品便是百裡星流帶來的五把良劍。
這五把品相稍好的銅劍,是目前天機能拿出手最好的劍,即便如此,若不是為了今日開張,旁山風等人是一萬個舍不得的,而至於杜紅鵑的柳葉細劍以及白素素的滄洪劍,這兩把劍是隻能用作天機坊有覆滅之危時,而冰瀑劍更是隻能用在眾人保命之時,作為最後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拿出來的。
巳時一刻,作為天機坊的半個“後台”,甘雨薇早早的就帶著二十名全副武裝的屬下來到了天機坊地字號,這陣勢倒讓外人覺得她不是來祝賀的,而是來動武的。
而當甘雨薇看到旁山風滿頭冷汗還猶自撐住站立的身形,頓時對這比自己小一些的少年多了幾分高看,至少再她看來,旁山風還是有些骨氣的。
唯一讓她納悶的是,那星流為何執意要自己幫這旁山風,而自己不論怎麼問星流,星流都不說,最終她似乎有所明悟,斷定了這旁山風或許還真的與姚彧有所聯係,但又有一點讓她難以捉摸,那就是為何這旁山風既然與鐘離山上人有瓜葛,最終卻被一個江通逼到絕境?
甘雨薇想不通!
旁山風對甘雨薇的到來表示歡迎,他既想聊表心意,但卻又礙於與她沒有半點交情,加之甘雨薇看他是老是一幅冷冰冰的表情,似乎自己欠了她什麼。
同樣,旁山風也實在無從明白這甘雨薇為何要幫自己,而且是三番五次的幫自己,而且他始終不相信坊間所傳的那般,就是甘雨薇是因為自己占了姚彧的陽亭,而這姚彧正是甘雨薇的意中人。
旁山風雖然對甘雨薇保持這微笑,但實際上他此刻已經全身酸麻疼痛,但不為了在她麵前示弱,所以一直強撐著不倒。
對於天機坊在乾坤街彆開分號,夷城最強的幾個勢力頭領自然全然不顧,因為他們不認識旁山風,隻當那是司辰街自己玩的花樣。
然而凡事總有例外,夷城七大巨頭中隻有滕寅街唐楓瞪著狠毒的眼睛關注著天機坊的一舉一動。
昨夜他才剛和午陽商議過,今日就聽到天機坊要在乾坤街開分號的消息,這件事頓時讓他覺得失去了對天機坊和陽亭的掌控。
“主上,屬下已經派了人手去乾坤街,今日定要它天機坊開不了這大門。”
午陽狠厲的說。
午陽本以為自己的提議會得到唐楓的首肯,但唐楓卻說“不,或許我們是該會一會這天機坊了,不過今日這出戲還是要好好看看。是時候該讓江通出場了,養的這條狗總該是要用的。”
巳時三刻,乾坤街上聲色漸起,天機坊地字號門口已經是人頭攢動,都來看天機坊開張這處熱鬨。
天機坊地字號門前設置了祭天告地的幾案,上設三牢,旁山風被鄭茹摻扶著上了第一柱香。
在紋鋒宣讀了一份祭天誥文後,就要請旁山風摘下天機坊牌匾上的紅布,然而旁山風此刻已經是滿頭冷汗,渾身疼的厲害,可他還是咬緊了牙關忍著,顫顫巍巍的被淩岩與鄭茹扶上了高抬。
這時候,旁山風看著紅布後麵的匾額,雖然身體酸痛,但他卻感到高興,因為此刻隻要他用力一拉,這間真正意義上的坊肆就誕生了。
旁山風抬著頭看了一眼日頭,眼中含笑,他伸出右手正要使勁拉下帷幕,卻猛然聽到背後有人大喊“且慢!”
旁山風心中咯噔一聲,心道不好,有人發難。
但是隨即他將心一沉,就當沒聽見一般,咬牙使力一拉,整個覆蓋在天機坊匾額頭上的紅幕瞬時就洋洋灑灑的落了下來,露出了“天機坊”三個大漆字。
而這時旁山風才讓鄭茹二人將他扶下來,順勢坐在了藤椅上。
四周的人此刻無不帶著驚訝的眼神看著旁山風,如此的年少就成了天機坊的主人,而且在乾坤街開了一間坊肆。
麵對著四周熙熙攘攘的議論聲,旁山風並不在意,他與天機坊其他人一樣,此刻正定定的看著門對麵的一人。
江通!
四周的議論聲漸低,就連沒見過什麼世麵的婦人此刻也都看出了不對勁,紛紛不敢言語。
旁山風看著江通,江通也看著他,不同的是旁山風比之月前多了些從容,而江通卻多了幾分憤怒。
當旁山風正要揭幕之時,他高聲喊出“且慢”二字,而那旁山風卻沒有一絲停留,仍舊拉下了幕布,這讓他十分不快,讓他在眾人麵前跌儘了顏麵。
一陣微風拂過,江通終於開口了“天機坊?哼!你以為揭過了牌匾就能開張了?或者是你以為這就能在乾坤街立足了?你還太嫩!”
江通一陣輕蔑的嘲諷,完全不將天機坊一百餘號人放在眼裡?
見江通此番言語,一旁的章祥與傻蛋兒頓時氣憤已極,就要上前發作,而這時旁山風扭頭看了二人一眼,身側的石衝和楊廣頓時上前,將二人拉回。
旁山風稍微坐直了身子,看著江通道“敢問閣下,如何才算作開張,又如何才算作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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