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屬下稟報,那老者突然從榻上翻身而起,眼神猶疑“竟有此事?那此事與天機坊眾人何乾?”
“回主人,這正是屬下探知的第二件怪事。自從夷城銅資走俏後,那天機坊便和其他坊肆一樣,四處搜羅銅錠銅礦,隻是他們卻占得了先機,等其他街主察覺,銅價已然高過七成,而且因為占得先機,他們儲備了不少良銅。
之後,不出所料的是天機坊大肆高價出清銅資,所得之利幾倍之。
然而詭異的是,等其他坊肆街主都已經無銅可賣之時,他們依舊還有銅資,而這銅資之源頭一直是個謎,這也令夷城其他街主甚是眼紅,伺機覬覦其利。
更詭異的是,天機坊因近日出售的一種用惡金所鑄之器而名聲大噪,每日裡門庭若市,引得夷城之民趨之若鶩。”
那老者捋了捋胡子,沉吟道“惡金鑄物?何時惡金竟能如此快捷的鍛鑄了?莫非是老夫孤陋寡聞了?”
“回主人,天機坊還為惡金所鑄之物取了一個名稱,統稱其為鐵器,對外宣稱鐵器利民,不僅堅硬無比,而且價格低廉,如一隻銅壺,往往需要銅錠三十個,而一隻鐵壺則隻需銅錠六個,是其價的兩成。
經過這一個月來,天機坊已有民夫五百餘人,其中有兩成身具工藝之長,兩處坊肆,已然呈飽和之狀,而且天機坊已於前日對醜街陽亭居進行了大肆擴建翻修。
不僅如此,他們對人力物恪儘其用,各司其職,據棟子三日前遞來的消息,他們兄弟二人目前專司來往於濮地部落,交往物資,對坊內諸事亦隻能勉強知之。”
那老者聽了此話後,突然站了起來,一手撫須歎道“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後生可畏啊,想我盜蹠一脈,享譽得財利之快的美名久矣,沒想到這天機坊短短數月就已經儘得財勢,不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其禍事近矣。
爾等下去密切監視天機坊,不得節外生枝,我們要的是旁山風,其他大可袖手旁觀,保不齊還能坐收漁利。”
待那黑衣人離去後,那老者伸長了脖子偷偷環顧左右,看沒人便趕緊將肉脯等物帶回廬內,囫圇吞吃起來。
辰時三刻,隋風與秀竹二人來到了天機坊位於乾坤街的坊肆門前,而此時門前人來人往,有二十幾個人在搬運著東西。
“哎哎哎,彆擋道,現在坊門未開,你們要是想買鐵器,要等到巳時才可,先去一旁侯著吧。
”一個天機坊的夥計說。
“小哥,我們不是來買東西的,我們是來找人的。”秀竹回道。
“找人?”那夥計停下手裡的活,上下打量了一眼隋風二人。
“我們找楊廣。”隋風見這一隊人在搬運貨物,而楊廣正是負責貨物運送之人。
“你們是誰?為何要找通材執事?”
那夥計問。
“通材執事?”隋風對這個稱呼倒是很陌生。
正在隋風疑惑之際,那個夥計卻被人喊了去,而這人正是章祥。
章祥支開了附近的夥計、腳夫,趕緊帶著隋風二人避開眾人耳目進了天機坊內堂。
“公子,你怎麼回來了,方才我幾乎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差點沒認出來。”
章祥高興的說。
“已經近一月了,我也想念大家,回來看看。隻是這天機坊似乎變化很大啊,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而且門外那人說的通材執事是
什麼意思?”隋風一邊看堂內景致,一邊感歎的問。
“公子你有所不知,在過去的一個月裡,我們天機坊變化可謂是天翻地覆,不僅人口猛增到五百多人,而且其中的各種建製已初見成效,而公子方才所言的通材執事,就是素素姑娘根據楚國的軍製演化而來。
素素姑娘將整個天機坊分為通流堂、內務堂、鑄工堂、商行堂四堂。
通流堂由淩岩大叔任堂主,楊廣任通材執事,專司擔運物流一事;行車執事由新人春亭擔任,負責牛車養護;而我便是腆居通奇執事,專司采買奇缺之物,另外設一薦才執事,暫時空缺。
內務堂由杜姑娘任堂主,梅姨任守灶執事,房環任司工執事,樺龐任計然執事,鬆茂任倉欄執事,百裡兄弟任武備執事,而衛門執事由蛋哥兒擔任
。
天機堂由素素姑娘親任堂主,下設鑄劍執事,目前空缺,不過素素姑娘打算說服巧拙坊的醜槐醜老爺子擔任;司爐執事由醜樁、醜木師徒擔任,紋工執事由紋鋒、柳深師徒擔任;最後由石衝擔任磨劍執事。
商行堂由茹兒姑娘任堂主,下設行走執事與奮威執事,前者由展墉擔任,而後者尚在空缺之中。
目前,坊內共有五百餘人,青壯男丁兩百一十人,幸虧有素素姑娘的編排,才能各司其職,讓天機坊有條不紊的動起來,否則
真不敢想象會亂成什麼樣。”
隋風聽了章祥的話,頓時感覺整個天機坊變了許多,而這正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章祥大哥,你方才說白姐姐想要說服醜槐老先生加入我們天機坊,那現在進展的如何了?幾個月前,初來醜街,我便打算邀請醜槐老先生加入,奈何他老人家無意,不知今次能否說服於他。”
章祥一拍大腿,說“公子有所不知,今時已不同往日,這次要是公子出麵,醜老爺子定然會首肯。素素姑娘這幾日正與房環老爺子在陽亭居主持擴建之事,而其他人現在也忙的脫不開身,要不我們現在過去看看,順便去會會醜老爺子。”
隋風在章祥的勸說下,做了一番喬裝,以免讓他人認出,而關於旁山風的消息,天機坊上下已然當成了絕密之事。
章祥讓隋風打扮成屬下的模樣,又帶了七八個屬下,大大方方的出了前門,直奔醜街陽亭居而去。
梁子看到章祥,趕緊上前問候,待後者走後,他還盯著章祥一行人看。
“看什麼呢,快乾活!”棟子一巴掌拍在梁子的後腦上說。
“怎麼這麼熟悉呢,好像在哪裡見過!”梁子摸著後腦勺自言自語的說。
“什麼熟悉?什麼在哪裡見過?你說誰呢?”棟子不解的問。
“對,是他,就是他,他回來了!”梁子突然恍然大悟道。
“到底是誰?”
“旁山風,是旁山風!”
棟子聽後,猛的向著章祥的方向望去,可此時已經沒有了人影,隻聽到楊廣的聲音“兄弟抓緊了,手腳都利索點,今天務必趕在巳時出發,這趟貨可是緊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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