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當隋風一心一意的研修屋舍結構,木具木器、雕刻、製陶、刻陶等雜亂的東西時,他的性子開始慢慢變得寧和祥靜,在一年後的一次偶然中,他發現自己的《清水咒》簫曲有了本質的變化。
深夜,他一個人坐在院中三層小樓的房簷上,看著山下夷城中的星火,突然柔情翻湧,想起了往日的點滴,不覺得意上心頭,吹奏了一曲《清水咒》。
林間私語綿綿,長夜中溫情脈脈,而一曲清簫,讓整個夜晚變得慢了,也變得清了。
隨著隋風《清水咒》簫音奏起,夜晚四周未眠的螢火蟲以及各色飛蛾,都開始圍繞著隋風的簫音有規律的起伏,像是在跳舞一般。
而簫音之外,隋風他像是能聽到了任何聲音一般,整個夜色中,都像是變得慢了,他甚至能夠聽到一隻螢火蟲翅膀輕振的柔聲,也能感覺到腳底地下兩尺處一直蟋蟀的呢喃。
不僅如此,地下一隻蚯蚓的匍匐、一直小鼠的輕嗅、一朵蒲公英紮根的聲音,他似乎都能聽見!
玉簫柔和,夜色綿綿,一切似乎都不同了,這樣的夜晚,讓隋風看到了不同的世界,而這世界像是夢境一般,如此之美,如此之祥和。
“看來時候到了!”徐山聽著簫聲悠遠
而長,更是能讓人心曠神怡,不由得想與之親近。
六月初八,一早,隋風還正在安睡,便被秀竹喚起“公子,公子,主人來了!”
“徒兒不知師父早至,仍在貪睡,還請師父責罰!”
隋震笑著看了一眼徐山,擺了擺手說“無妨,無妨,隻是你這些日子收獲不少呀,不僅建個樓子,這一應的家具木器瓶罐,儼然已經有家的溫馨了,早勝過老頭子那糟舍了!”
隋震一說倒有家的感覺,隋風不由得想起了在丁甲邑、牛羊蓄的日子。
“師父明鑒,徒兒近些日子確有玩怠,將精力都用在了這些奇技淫巧之上,隻因徒兒不知方向,迷惑而至,還請師父責罰。”
隋風以為隋震在點撥他的玩物喪誌,便跪下請罪。
隋震趕忙扶起隋風,感情複雜的看著隋風,見他一年來瘦了許多,儘管每日自己安排人精心為他調理,最大限度的補給膳食,如今雖然他的體格高大了許多,原本有些稚嫩的臉龐此刻也漸漸變得有了風度和英氣。
然而隋震看著隋風身披各種大小傷,還是仍不免有些內心自責。
“我徒何錯之有!要說責罰,為師錯大甚焉。這一年來,為師甚少來陪伴我徒,授業解惑儘為山兒代勞,為師又有何資格責罰徒兒你!”
徐山見師父愴然自責,剛要開口為隋震辯解,卻被人隋震抬手製止。
隋風趕忙跪下“師父您又何必如此自責?自徒兒上山以來,師父常常為徒兒準備藥浴,為徒兒籌措各項所需之物,雖然師父您不讓徐山師兄說,但徒兒心中焉有不知您的良苦用心?”
隋震眼眶濕潤,將隋風扶起“我徒善解,為師心慰。今日暫且不論家常,為師所來,既為開啟你之神魂而來。”
“神魂?”
隋風吃了一驚,這是第二次聽說神魂,之前從師父口中隻是知曉了個大概,卻不知這神魂就係何物。
“不錯,今日為師就是要為你開解神魂,讓你能夠感知天地之靈。
在此之前,為師首先要告知於你一些事情。
這一年來,為師隻傳你靜悟思三字,以及一曲《清水咒》,至於那本《工碌集》隻是為了輔助於你達到靜悟思的手段。
而隻有達到了靜悟思三境,才能徹底改變你的性子,隻有你的秉性靜氣寧和,才能有親近萬物之資格。
而那曲《清水咒》是我門先祖將‘兜靈訣’
的些許妙訣融於曲譜而成,作為門內子弟修習‘兜靈訣’的入門測試,一旦《清水咒》吹至大成,簫音縹緲,萬物喜其潤,感通諸靈,如此,方能傳之以《兜靈訣》。
在此之前,為師本以為今天的到來至少需要等待個載,可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
個中原因,為師猜測,其一是你秉性純良,有一顆赤子之心,其二,便是因為你體內神魂強大之緣故。”
一說到此,隋風突然焦急的跪下說“師父可說的是我大哥莫離?這一年來,徒兒卻從未再次入夢,不知是何緣由,更不知大哥在我體內是否安好?還請師父為徒兒解惑!”
隋震捋著胡須將隋風扶起,沉思了一番說“你當真希望‘它’安好無虞?”
隋風鄭重的點頭稱是。
“唉,此乃天意如此!罷了,師父實話告訴你吧!世間萬物有靈不假,且不說天地之靈在如今的世間存世幾何,光就能夠存活下來的來說,無一不是強大的存在,有些靈物尚存善念,在不被人類發現的前提下,與我人類能夠和睦相處,而大部分靈物非我族類,其心難測,甚至有的靈物專以殺戮人族而生,我等與之相處,須慎之又慎。
而今,你體內之魂靈,為師不知其善惡,亦不知其來曆,恐其傷你性命,至於它現在的境況如何,為師猜測,它當是受了上次兜靈訣的牽引之力,傷了神魂而沉睡了吧!”
隋風一聽師父如此揣度大哥莫離,頓時慌忙為莫離辯解說“還請師父明鑒,大哥莫離絕無傷我之意,在徒兒還未涉世時,便是大哥莫離教徒兒入世之道,方才能夠保住性命至今,為此,徒兒願以性命擔保,還請師父明查。”
“唉,既如此,為師也隻能相信你了,為今之計,便是你須儘快修成兜靈訣,方能有自保之力,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也!”
隋風一聽師父此話,頓時笑顏如花,隻把隋震後麵的話沒有聽進半個字,而他的這個神態,不由得讓隋震和徐山心聲擔憂。
“不會的,大哥莫離視我為弟,我二人患難至今,斷不會離心離德,師父還請放心。”
“我徒如此重情重義,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人,隻是今後處世,你可要多留個心眼,所謂其本無罪,懷璧其罪,你今後定然會成為一代鑄劍大師,又身具兜靈訣這等逆天之物,易引天下
覬覦,為師這番話日後你自會明白。”
“徒兒當謹記師父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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