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胤禑跑去叫救兵,讓老四留下吃了大虧。將來,始終是個大隱患。
為帥之道,在於當機立斷,絕不含糊!
所以,胤禑沒有絲毫的猶豫,掏出懷中的密旨和金批大令,硬塞進老四的手心裡。
“四哥,你去叫救兵,小弟我墊後!”
胤禑此話一出口,蘇培盛馬上將他敬為天人,滿是景仰的望著他。
這天底下,上哪裡去找這麼好的親弟弟?
老四看著胤禑,心裡那個激動,簡直沒法說了。
關鍵時刻,還是十五弟靠得住啊!
“不成,我怎麼可以讓你墊後呢?”老四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看馬的那名八旗兵,眼裡冒出凶狠的殺氣。
胤禑暗暗點頭不已,老四不愧是個狠人,即使對八旗兵也敢下毒手。
也許是江南承平的時間太久了,江寧的駐防八旗兵們安逸慣了,完全喪失了警惕心,居然隻派了一個人在岸上看馬。
實際上,胤禑早就想奪馬而逃了。但是,這話若是不動聲的引導老四來說,將來就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寶庫。
老四說殺人,胤禑就敢殺人,這是個啥性質?
胤禑低聲吩咐蘇培盛“你去引開他的注意力。”
蘇培盛不由大喜,十五爺這簡直是白送大功勞給他啊,趕緊小聲說“我去。”
危急關頭,沒必要多說廢話。
“這位爺,您應該是鑲紅旗的吧?”蘇培盛故意說的京片子的滿語。
蘇培盛果然厲害,一張嘴就成功吸引了看馬那人的注意力。
江寧附近的八旗駐軍,不是鑲紅旗,就是鑲藍旗。
這就相當於,用日語和鬼子套近乎,很容易麻痹了鬼子。
“你是什麼人?”看馬的人,看清楚蘇培盛的滿臉諂笑,沒有絲毫的敵意,原本握刀的手,漸漸的鬆開了。
“我跟著我們爺,來江寧采買宮裡需要的各種物件。”
一提起宮裡,蘇培盛立時舌燦蓮花的成功吸引了看馬人的注意力。
這時,在老四的緊張注視下,胤禑異常緩慢的踩著樹下的陰影,慢騰騰的靠近那名看馬的身後。
以胤禑對蘇培盛的了解,即使他的行蹤暴露了,異常機警的蘇培盛,隻需要死死的抱住看馬人,就可以幫他爭取到足夠的動手時間。
先捂嘴,同時抹脖子,胤禑一氣嗬成,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看馬人,痛苦的扭動著身體,奮力想掙脫胤禑的大手。但是,脖子上的鮮血狂噴而出,帶走了他所有的能量。
很快,看馬人就軟趴下去,不再動了。
老四快步走過來,看見滿臉滿身都是血的胤禑,心裡真被感動了。
“好弟弟。”老四隻說了這三字,就主動解開了樹上的馬韁繩。
胤禑多長了個心眼,他提醒說“把多餘的馬,都殺了。”
老四猛然醒悟過來,當即拔出腰間的匕首,等候胤禑的通知。
單獨牽出八匹馬後,隨著胤禑嘬唇吹了個哨子。
幾個人一起動手,用匕首惡狠狠的捅穿了十幾匹馬的馬腹。
“希律律……”戰馬痛苦的嘶叫聲,馬上驚動了在船上享樂的人。
胤禑他們幾個人,當即翻身上馬,一邊打馬揚鞭,一邊牽著備用之馬,疾馳而逃。
等船上的人,提著刀,追上岸時,胤禑他們已經奔出去幾百米遠了。
路上,碰見巡邏的綠營兵擋住了去路,胤禑高高的舉起手裡的金批大令,厲聲喝道“有人刺殺朝廷欽差,趕緊帶我們去總督衙門。”
先聲奪人之下,綠營為首的把總,當即給震懵了。
如果,胤禑是說,讓把總他們滾開,大概率不會讓路。
但是,胤禑命令他們護著去總督衙門,把總就信了一多半。
真要是歹人,送去總督衙門,那不是自己找死麼?
把總的地位,實在太低了。即使給他看密旨,他也看不懂。
直到,路上碰見聞訊趕來的綠營副將,胤禑和老四,這才長鬆了口氣。
密旨和大令,手續異常齊全,綠營副將馬上紮千行了禮。
在綠營副將張昌的護送下,老四和胤禑,平安的回到了欽差行轅。
就在行轅門口,胤禑吩咐副將張昌“把你的營裡人,都調過來,保護好行轅。”
“嗻!”
走進行轅大門的一瞬間,老四忽然說“你帶兵,我放心。”
回行轅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康熙寫密折。
告狀的事,必須趕早不趕晚!
很快,一騎快馬折差,身背黃絹包裹的折匣,厲聲喝道“八百裡加急,閃開,快閃開!”風馳電掣一般的朝著京城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