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裡琛帶著江華島、朝鮮人首批的賠款六十萬兩及第一年的息錢十五萬兩,回到京城後,整個帝都沸騰了。
大家都在問一個問題還能這麼玩?
不費一兵一卒,順利的拿到了這麼多東西,蠻性未改的滿洲人,還真的是開了眼。
康熙在召見了圖裡琛後,隨即下旨,將他破格升為理藩院右侍郎,賜一等輕車都尉又一雲騎尉世職。
大清的民爵之中,除了公爵、雲騎尉和恩騎尉之外,其餘的爵位,名為三等,實為四等。
比如說,侯爵中的等級順序為一等侯又一雲騎尉、一等侯、二等侯、三等侯。
一步登天的圖裡琛,出了暢春園,就來吏部拜見胤禑。
胤禑聽說圖裡琛來了,不由微微一笑,這家夥擱家裡種了七年紅薯,總算是種明白了一個道理朝裡得有硬靠山!
“請他進來吧。”胤禑隻提拔過圖裡琛這一個紅頂大員,自然不怕結黨之說,大大方方的見了圖裡琛。
“奴才圖裡琛,請主子大安!”
圖裡琛去了趟朝鮮後,整個人都開了竅,他徹底拋棄了愉王這種生疏的稱呼,而叫了主子。
主子和奴才,才是自己人,隻有外人才叫愉王!
“起吧。坐下敘話。”胤禑肯定不是柴進那種小家子氣的土老財,十分慷慨的吩咐道,“來呀,把汗阿瑪賞我的碧螺春,沏一壺送來。”
“嗻。”烏林趕緊紮千應了。
“瑤圃,坐啊,楞著乾嘛?”胤禑見圖裡琛不敢擅坐,便把眼一瞪,故意埋怨他,“你我是自己人,何必假客套呢?”
圖裡琛聽了自己人三個字,總算是看明白了,胤禑是真心賞座。
“謝主子恩典!”圖裡琛很守規矩的先紮千道了謝,這才斜簽著身子,坐到了下首位的太師椅上。
“瑤圃啊,你此去朝鮮,為朝廷立下了開疆拓土之功,朝廷理應重賞!”胤禑故意大加誇獎圖裡琛。
圖裡琛卻心裡有數,吃水不挖井人,若不是胤禑的私下提點,他哪裡知道訛詐二字怎麼寫?
“主子,奴才是個粗人,隻知道認死理。從今往後,主子指東,奴才絕不敢朝西。”
在家裡種紅薯的苦日子,實在不堪回首,圖裡琛旗幟鮮明的站進了愉王黨的行列之中。
胤禑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來日方長!”
圖裡琛真的開了竅,一聽就懂,隨即拱手道“主子,奴才絕對不可能讓您失望。”
讓靠山失望的官場孤兒,隻怕是,想回家種紅薯,也變成奢望了!
在官場上,談話時間越長,越代表上頭的重視。
胤禑不僅和圖裡琛長談了一個多時辰,還叫了一桌福惠樓的上等席麵,更拿出康熙親賜之法蘭西的紅葡萄酒,盛情款待圖裡琛。
圖裡琛眼圈猛的一紅,反手抹了一把,嘴上卻未假腥腥的道謝。
以胤禑的身份,什麼馬屁話沒有聽過?
有些謝意,不說出來,反而是往心裡去了。
俗話說的好,士為知己者死!
不管彆人是怎麼想的,圖裡琛是鐵了心的要跟著胤禑賣命了!
“瑤圃,在理藩院內,你隻管大膽做事,萬事有我!”胤禑也沒有猛灌迷魂湯,隻是輕描淡寫的點到為止。
圖裡琛反而心下大定,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杆子。
萬事有我!
在整個大清朝,除了今上之外,誰敢有此等豪邁氣概?
本朝第一實權郡王阿哥,豈是浪得虛名之輩?
實際上,圖裡琛在通州接受宴請的時候,已經聽說了,八福晉當眾欺負愉王嫡福晉,愉王反手一掌,把安郡王打入了十八層地獄的傳奇故事。
在廟堂之上,忠誠乃是極其稀有之物!
有康熙在上頭盯著,胤禑無法結黨,也不想結黨,隻需要大家都怕他,也就足夠了!
草民乖乖割肉交稅,不就是害怕衙役上門,抓去關黑牢嘛?
大清的黑牢裡,讓你三更死,就彆想活著看見四更!
在牢裡被整死了,差役們隻須上報兩個字瘐斃,那就是死了白死!
圖裡琛告退之時,胤禑執意送他至階下。
回家的路上,圖裡琛心想,胤禑若想結黨,肯定比八爺厲害得多!
不管是哪個時代,也不分男女,普遍慕強的根源是,隻有強者才有本事笑到最後。
而且,隻有跟著強者混,才有機會分到蛋糕!
官渡大戰,正如火如荼之際,許攸為啥拋棄了袁本初,而去投靠曹阿瞞呢?
德妃的偏袒老十四,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老四實在氣狠了,便讓胤禑和老十三,一起陪他喝酒。
“妃母她老人家,明明答應過我的,事到臨頭了,卻逼我換個秀女,這叫什麼事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