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驕身形一閃,無奈地搭住了龔葉羽的肩膀,隨著中央戊土杏黃氣浮現,龔葉羽那搖搖欲墜的狀態也是迅速穩定了下來“戰鬥還沒完呢……”
“最少,我們要將阿爾薩斯和雪娜送出洪荒大陸——”裴驕的目光投向另一側的三眼族母女,眼神中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而僅僅隻是這一眼,便讓二女同時熱淚盈眶。
“還有,將自未來而來的主角,送回他原本所在的時間點。”
下一刻,楊雲的目光與裴驕對在了一起。而在這個瞬間,楊雲感到了主神腕表上的微微震動,仿佛有幾行文字在那裡浮現,但在這關鍵時刻他根本無暇分心去查看那些文字的內容,隻見楊雲的身體開始出現了變化,逐漸變得模糊,趨向一種極其不穩定的狀態。連同之前返回這個時間點時那種既似夢境又似現實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你覺得你做得到嗎?就憑你們一個半殘之身,一個剛剛從我體內分離的殘次品?”
裴驕還待再說,人皇裴羲已是上前一步,冷漠以對“彆忘了,我們本是一體,你能夠想到的事情,我自然也能夠想到,你掌握的手段,我隻會更加精通。”
“你錯了。”
見此情形,裴驕也隻能中止了自己原先的打算,微微側頭直視人皇裴羲“我們極其相似,卻又存在著本質上的不同,我沒有你那‘人類當為永恒主角’的大願,也不會如你那樣拋棄如此多的東西去實現這大願。從身邊做起,不辜負自己的夥伴,愛人,族人,而‘善惡皆有報’的信念,這才是我所堅持的東西……”
“這就是你隻能成為‘我’一部分的原因,”
人皇裴羲體表的玄黃色光輝黯淡了下去,連帶響徹洪荒的歌聲與呼聲也漸漸消失不見……當然,這不是他留手的證明。相反,在麵對裴驕時,現在的他才要放手施為。
裴驕與人皇裴羲,二者本是同一存在,就連心靈之光也是一模一樣的中央戊土杏黃氣,所以許許多多的手段也就無法使用,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之前一指轟斷誅仙四劍的人道光輝……如若使用,最後也隻會徹底兩敗俱傷,甚至白白損耗多元宇宙人族氣運而已。
……但即便如此,仍然有著“人皇裴羲”能夠使用,而“裴驕”卻無法使用的東西。
目睹人皇裴羲輕輕一指,便見一座巨大的鼎瞬間顯現在他的身前。這座鼎仿佛它存在於天地之外,淩駕於萬物之上,懸浮在虛空之中,獨立於世間一切之外。然而,同時它又似乎與這一切融為一體,既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又超越了這個世界,就如同多元宇宙之外,獨屬於人皇的聖道一般……
世人皆傳,人皇無需先天靈寶,也能夠鎮壓一切不服,所以久而久之,許許多多的人們也就認為,人皇並無先天靈寶在身……但熟知內情的人卻知曉,那隻是過往之曆史,實際上人皇的確有一件在負麵宇宙打造而成的獨有先天靈寶。
雖說原本的計劃是煉化包括女媧,三清等人在內的九尊神之手,再拉扯著黑暗蓋亞投入其中,並通過吸收通天塔本質成就的大千之器九洲鼎,但卻因為最後時刻裴驕的主動放棄,導致無數資源的堆砌,卻隻成就了一件先天靈寶……
——名為,通天鼎。
但因為煉製這鼎時,屬於“裴驕”的存在已經與“伏羲”徹底融合,所以這鼎隻屬於裴羲一人可以使用,連自人皇裴羲身上重新分離而出的裴驕也沒有使用的權限……
“通天鼎嗎?還真是不好應付……那麼,就讓你見識一下屬於我們的抵抗吧。”
而麵對人皇裴羲麵前的通天鼎,裴驕笑了笑,八卦符文,五色光華,四象神獸閃亮而起,在他身後星羅棋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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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四象五行八卦陣對我毫無作用。”人皇裴羲皺了皺眉頭“但你還打算用這招來對付我?”
“不,這不是四象五行八卦陣,而是當年通天苦苦求你並肩,卻始終未能成型的最終一招啊。”
裴驕笑了笑,他轉頭看向了身旁的龔葉羽“那麼,夥伴……”
“你能與我一起並肩嗎?”
“當然,我等你這話,可是等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啊……”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龔葉羽整個人都在顫抖,而他明顯已經到了極限的心靈之光更是不可思議地再度顯現而出,化作四柄更勝往昔的古樸巨劍,分列東西南北四個方位,融入到了裴驕身後的四象五行八卦陣中“……一直,到死!”
“立!四象五行八卦陣!”
“立!誅仙劍陣!”
“合!四象五行八卦誅仙陣!”
霎時間,無邊殺伐之氣湧出,隱隱凝聚為了一柄巨斧虛像,與人皇裴羲麵前的通天鼎對撞在了一起。刹那間一切崩滅,地風水火儘數不存……
而在這個時刻,已經即將徹底消失的楊雲麵前景象再次改變,仿佛一場恢弘的幻象瞬間崩塌,人皇裴羲那無比偉岸的身影似乎露出了真實的麵貌,他不再是統禦萬古的聖人,也不再是操縱諸天命運的帝皇,有的隻是一具被無儘歲月燃燒得隻剩枯骨的遺骸。
那原本盛極一時的光輝,所凝聚的力量,不是至高無上的永恒,而是源自一場不曾停止的燃燒——燃燒著生靈、燃燒著時空、燃燒著一切!伏羲的形體在燃儘無數歲月的烈火中逐漸化作一具枯骨,而這烈火依然未曾熄滅,它如無形的焰刃,緩慢而無情地侵蝕著屬於人皇最後的殘骸,而那……
便是楊雲回歸之前,所見到的最後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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