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裡柳芽剛出,福郡王,不,福庶人的死已經過去三個月,正是長安城中春日。
唐王府的華蓋車走在朱雀大街上,他們去的是長安城西,西市旁的一家酒樓。
酒樓就在群賢坊裡的一座兩進大宅裡麵,整個酒店的特色是曲水流觴,圍繞著客房的是人工修建的水渠,從廚房到客房,打開窗子就可以從飄著的小船裡麵取菜。
宴會是由王易牽頭,參加的都是英郡王曾經的小夥伴。
這次,正是為皇帝解除圈禁後的第一次飲宴,為接風洗塵。
“大風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
“裡胥夜經過,雞黍事宴席——”
“席簾高卷枕高欹,門掩垂蘿蘸碧溪——”
“溪陰寸寸生——”
“錯了,喝喝喝!”
門內是幾個少年公子行酒令,春華等這一波飲完,掛著專業的笑將門拉開,幾個人拉著李碚灌酒,他平日最喜歡騎馬射箭,在詩學上沒有捷才。
此時臉通紅,喝的顯然不少,見了春華,他死皮賴臉的猴在春華身上,揚言要出恭。
幾人不屑的嘻了一聲,開始下一輪飲酒。
春華擰著他腰間的軟肉,扶著齜牙咧嘴的他出門,門一關,一把甩開他的手,“這不長勁的脾氣幾時改,這再有兩天成婚了也是這樣?”
“我樂意,”李碚大笑,跳著走開,不一會兒解決完生理問題,回來了。
手賤的拍拍春華的頭,當時被圈禁前他矮她一頭,如今已經是一米八九的大高個,猛的站出來,還是很能忽悠人的。
“我說二哥哥又不喜歡你,你不如從了我得了,爺有錢,有很多錢,想乾嘛乾嘛,哪裡需要伺候人,走哪裡也是大把下人,保管你連穿鞋也不要自己動手。”
“好啊,那個我看上米襄陽的那副春日賦,你今晚買給我,我在你房間等你。”
對於李碚日複一日的口花花她已經麻木了,經過這四年,他們就像是一個宿舍的死黨,熟的不能再熟,這樣的調侃早不算事兒。
“你這個大財主還來壓榨我,彆了,我今晚和王易約好了要去飄香院,要不你包養我得了,你個富婆!”
外人難以想象,春華才是他們中間的小富婆。
經曆了中年喪妻,差點失去所有的兒子,如今的唐王清心寡欲的就差一個度牒就可以做和尚。
對於這些年隨兒子們圈禁的侍從們,放下話,升職,就是春華墊上的一萬兩黃金,如今也翻倍成了兩萬兩。
甚至,因為春華的長相,唐王收了她作為乾女兒,若不是春華堅持,她可以提前步入大宣貴女的吃喝生活。
李碚他們的封地,吃的乾股都被唐王收回,預備二人成婚後再交給二人,如今隻發月例,每月二兩金,有意鍛煉二人的能力。
“彆打量我不知道你上月在飄香院的好事,我要找的郎君,必得一心一意隻愛我一人,以我為榮為傲!”
知道他怎麼也不會害自己,春華也愛瞎聊。
李碚上下打量她,像是第一次見她,發現新大陸一樣說,“你怕不是史前來的。”
就是安逸郡主怕是也不敢說這個話。
“除非你不要你的錢,不然就是你嫁個赤貧的人,他也會用你的錢養兩個妾嘞,不要不信,男人,管的住自己下半身的一隻手也數的出來。”
李碚一臉的過來人,“你不知道,那種事兒,食髓知味,你有過幾次經曆就知道了!”
從這點上就知道李碚是真的把他當做哥們了,也是,圈禁時李碚嫌棄李硯正經,李砇太小,李镟不搭理他,他難過也好,悲傷也罷,都拉著她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