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的不是一對?”同春華坐在同一個車廂裡,徐華儘管從上周到現在問了上百遍,快要分手了,忍不住再次開口,要是真的,那話本裡的故事不是發生在她周圍了,她不是女一,起碼可以做路人甲,以後老了,可以對兒孫說《我與某某某同居的那些日子》。
“真不是,想來是他剛好在,你不是說他最是負責溫柔的教授,他是大家的,他的征途在星辰大海——”春華笑著打趣。
“唉,沒意思!”徐華無聊的啃著車上販賣的鹵雞腿,火車上沒有好吃的,饅頭、稀的像粥的米飯配上泡菜和鹵製食品,已經是很奢侈的。
從牡丹江發車的這班火車沿途曆經大宣南北99個站點,曆時月餘,帶的食物就不會很豐富,鐵路屬於大宣的國庫運營,分管的程家恪守祖製,不會出現西洋那種一個包廂占據一個車廂的狀況,軟臥也不過是一個隔間兩個人,帶了門,相對的有個私密空間。
當然,這半個世紀以來出現的有爵人家的專列是例外。
吃過飯,兩人照舊的看著書,臨近洛陽,徐華看著車窗外列車避讓一輛金箔裝飾的王室小火車,粗大的心終於有了幾分離愁,“你,千萬記得要去找那個師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選擇做主官,但你有你的想法,我除了支持還是支持,以後千萬彆不回信,要記得主動聯係我,切切,要好好的!”
春華聞言心暖暖的,她將整理好的行李箱放在包廂門口,回身擁抱了徐華,“你也是,彆太專注自己的事情,你家內人很好,但好的婚姻要好好經營,都好好的,休沐的時候我們再聚!”
四年的時光,同徐華的朝夕相處,她是她在這個世界關係最親密的朋友。
“安啦——”徐華畢竟是徐華,她笑著將春華推到門外,當著男友和春華的麵將門拉上了。
“見諒,一路順利!”
徐華表哥提著春華的箱子到門口,春華微笑著點點頭。
“你們彼此這樣溫暖的人世間少有,她不足的地方你再生她的氣也想想她好的地方!”
“明白,她不止一個娘家嘛!”徐華表哥笑著說,並沒有責怪春華的交淺言深。
下了火車,春華站在站台上凝視著車子遠去,久久,在車子發動的瞬間,徐華探出了頭,拚命的揮手,眼睛紅的像兔子。
春華笑了,擺擺手,微笑著看著她同火車消失在視線裡,然後提著同車站一般旅人差不多的皮箱走在站台上。
洛陽是大站,車站已然有後世車站的樣子,甚至因為鋼筋水泥的普及,很自然的有了地下出口,天南海北的旅客熙熙攘攘的隨著人潮往出站口走去。
“你好,有興趣做演員嗎?”
一個衣著斯文披著西洋紳士鬥篷的男人笑著攔住春華,脫帽致敬!
眼前的女子胡服皮靴,簡單的玉冠束發,玉並不出眾,同一般士人一樣,但周深的氣度同她的衣著不符,像是個離家出走的大家閨秀。
“謝謝!”春華沒有多言,在火車站這樣的地方,一個單身女子總是不安全的,在長安、洛陽這樣的大站,不時有私奔的小情侶一下車就被賣入城中青樓,春華打扮的儘量隨大流,沒想到還是因為稍作停留被纏上了。
“彆誤會,我是個正經的商人,我家世代在洛陽販銅鏡,你這樣的姑娘想來是要撐起一片天的,但世事難料,我家二叔正巧是個劇院經理,你這樣的容貌氣度,年入百金不過是轉眼的事兒。”
“不需要的謝謝!”春華見他沒有惡意,緩了緩,露出一個標準的笑。
顯然,這個在李碚看來虛假至極的笑晃花了男人的眼,他掏出一張名片大小的燙金名帖,這就是一枚金卡,上麵用銀絲簡單的嵌了一個花體的馮字,上麵寫著一個簡單的宅子的名稱。
“彆急著拒絕,你到洛陽可以打聽下,我堂姐是安西王側妃。”
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馮茜茜的親屬,而當時那個在長安極其邊緣的小商人家庭竟然在短短四年發展如此。
“馮家,是妥妥的準豪族,嫁給你,是個誘人的決定!”
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馮茜茜和英王的過往,那是英王的初戀,李镟當年能為了馮茜茜數年不婚,封王後能直接納委身過他人的馮茜茜為側妃,還生了兩子一女,至今仍就活著一女,他日若是李镟登位,馮茜茜就是板上釘釘的貴妃。
李镟對馮茜茜有種說不出的執著,而馮茜茜也是一個極聰明的女人。
總而言之,這洛陽城裡,有大把的小家碧玉甚至大家閨秀會哭著喊著嫁給他,便是孫慶芳,也算高嫁。
“謝謝,”春華指了指自己的頭冠,這是正插的蓮花冠,起碼是道家正式的弟子才會戴的。
“對不住!”他喜好女人但並不下賤。
春華笑著邁開了腳步,她出慣了門,隨身的皮包隻是兩套棉綢換洗衣服,夏天的衣服並不占地方,一包梅花點舌丹,紫金錠、就任的文書和慕容鏵留下的大麾,其他的東西托了可靠的鏢局直接發到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