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遲疑片刻,緩緩點頭。
雖然無法用言語訴說,但現在的他至少可以運用肢體語言表達情感。
行走在離開總站的道路上,械零拉著王莉娜的手提箱,那容貌動人的美女則走在一旁,隨意地觀看著周邊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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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青春,又經曆了數年洗禮,少年的身體迅速發育,如今也已高出王莉娜半頭有餘。由於臉龐特征明顯,此刻乍看一番,倒真像是年少的弟弟來接出差許久的姐姐。
“王……莉娜,”械零一撇身旁女人,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剛才那男的……是誰啊?”
“嗯?”女人一愣,隨即淺淺一笑,“你說他啊……他是我報社一同工作的同事,長得是不是還不錯?哈哈哈……”
女人銀鈴般的笑容在空氣中回蕩,可不知為何,械零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隻是……同事?”他聲音氣若有絲,若是不仔細聆聽,隻怕根本難以察覺。
出人意料地,那興致勃勃觀望四周的女人卻聽到了少年這極輕的話語,她忽地頓住腳步,一言不發,目不轉睛地盯著械零,直讓少年感到一陣不自在。雖然臉上無法流露情緒,但雙腳卻隱隱向後挪出些許。
“怎麼……你吃醋了?”
女人表情揶揄,不懷好意。
早已與械零熟悉的她可謂一眼便能看出這乳臭未乾的少年心中所想。械零的兩個問題看似不經意,但實際上卻包含了他的種種心思。
被女人拆穿了心思,械零倒也不語,但頭卻微微低下,不敢與王莉娜對視。
“好啦……”王莉娜摸了摸械零的腦袋,“說了是同事,當然隻是同事啦……”
“我還打算爭取數據結晶裝點咱們的家,哪來的心思談戀愛?”她用手挑起械零的下巴,強行讓他與自己對視。
“就算你叫我去談,我還不會去嘞……”
她微微一笑,鬆開械零,轉身前行。而直到她走出五米開外,械零方才如夢初醒,三步並作兩步跟上前去。
此刻的他,曆來清醒的大腦好像被大錘擊中,完全無法集中精神,唯有王莉娜最後一句話始終在腦海回蕩,久久不散。
感受情感遲鈍且困難的械零根本無法領會女人最後話語的含義,隻是隱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心中雜亂,即便是他也未發現,之前因看到女人與同事喜笑顏開而複雜的情緒似乎已消失不見。
“但是……”他忽然再次開口,“你總有一天會離開的……對吧?”
“我不會一直將你拘束在那冰晶院中,如果你想走,我自然聽從你的意願。”
幾乎是下意識地,械零將心中突生的想法吐出,而當他反應過來,卻已為時已晚。他隻得強自鎮定,默默等待女人的回答。
身前的女人再次停下腳步,這一次,她沉默許久,方才轉身,那張美麗動人的臉龐上滿是認真。
“是你把我從之前的生活中帶了出來,給予我一個能夠容身的溫暖的家,我想回報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隨隨便便就離去?”
械零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王莉娜一步上前,用食指堵住了嘴唇。
“我知道……你還是覺得,我終有一天需要離開。”女人的雙眼仿佛具有魔力,勾人心魄,此刻目不轉睛地盯著械零雙眼,縱使冰冷如械零,被她這般盯著,也不禁心中一陣發毛。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微微歎了口氣,“我也一定會先還清你對我的恩情。”
王莉娜的話語信息滿滿,其中含義械零自也了然。她雖這般言語,但少年對她的幫助又豈是那麼輕易便能償清?
話已至此,械零也不再多想,看著眼前微垂眼簾的女人,他忽然間升起雙手,但卻無法再進一步。
似是察覺到械零的舉動,王莉娜再次抬頭,展顏一笑。她同樣張開雙手,再次將械零擁在懷中。
川流不息的人流中,兩人融為一體的身軀很快便被洪流包裹,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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