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掌控自己身體,雖未曾恢複到全盛狀態,卻已足夠完成基本的行動。
械零靈巧地躍起,來到高牆一處明顯凸起,雙腿發力,再度向上躍升。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他並非沒有彆的輕鬆方法向上攀登,卻是彆有用意。
利用純粹肉身力量進行攀登,能讓械零更快適應身體,找到以往的感覺,此外,亦能讓他檢查自身,尋找可能存在且未被發現的隱患。
意識剝離是否存在副作用,械零一無所知。他隻能一邊尋找,一邊祈禱這大膽的舉動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後果。
而除了這些,械零選擇最簡單粗暴的攀登方法,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為了彌除“異樣感”。
儘管如今重回己身,但他的腦海中仍然時不時浮現出灰蠍的影子,諸多畫麵如碎片一閃而逝,綠色空間,龐大身軀,數字矩陣……
這些脆片記憶藏匿於械零腦海,不時出現,令少年不堪其擾。
如此攀登,便也是想借用運動,拋去一切雜念,維持更好的戰鬥狀態。
思緒流轉,少年的行動不受任何阻滯。其輕靈如燕的身軀依然在高牆的凸起上翩翩起舞,沿途牆壁紛紛脫落少量碎石,順著牆麵滑下,響聲清脆。
即將抵達上方空間。
械零始終抬著頭。
又是一次輕盈躍起,眼見卻忽然出現灰蠍高高騰躍,壓倒藍蠍的場景。隻是一瞬間,可在此時,卻足以讓械零流暢的行動進程出現阻礙。
械零思緒高度集中,幾乎是下一瞬便回過神來。可上升的腳正要踩住一塊凸起,有了這次分神,械零的腳沒能踩穩。
脆弱的凹陷頃刻碎裂,化作碎石墜下。與其一同下墜的還有械零。
事出突然,卻不見少年半分驚慌。身形雖然不受控製地急速向下,思維依舊靈敏。冷冽目光掃過下方位置,械零找到一處可以落腳的開闊地帶。
意念一動,蘊藏周身的血統之力便傾巢而出,凝結在械零雙腳。
區彆於世間基本血統顏色的它,即便擰眉細瞧,也不過能看見械零雙腳處,空間存有細微扭曲。可那扭曲與熱浪炙烤下的空間並無二致,倒也隱蔽。
而這份與生俱來的特殊性,也就是械零兩位導師,哈裡提尼與楊黎嘉尤為關注並寄予極大期待的一點。
生存於這顆星球的任何血統者,但凡需要使用其自身血統,便必然會暴露其血統階彆。即便佩戴相應的血統屏蔽裝置,可若是裝置被人看見,便也能順藤摸瓜,查詢到其能夠屏蔽的血統階彆,進而得出結論。
可械零便不會有這種隱患。
無論他如何使用血統,彆人都極難察覺,即便瞧見他使用具械,也隻當他將屏蔽器匿於身體隱蔽之處。而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也會給予械零極大便利。
不過,這得天獨厚的特殊,卻也需要械零自身強悍的實力予以扞衛,若是有彆有用心之人暗中察覺,發現他的秘密,任憑資曆尚淺的少年使儘渾身解數,終也是無力回天。
從械零覺醒“無色”強襲·武裝β血統的那一刻起,他就必須得不斷變強,否則,等待他的將會是永無天日的身體研究與監禁。
直至他失去研究價值的那一天。
雙腳踏上傾斜的牆體,卻不落實,隻一點,少年的身體便再次向上飛起,觀其速度,竟比之先前還要快上幾分。
有了前車之鑒,械零收斂心神,總算是順利來到上方地麵。他高高躍起,身體在空中旋轉一圈,平穩落地。
周遭空間與其先前所見,更顯破敗。可怕藍蠍追蹤言澤林一路釋放的炮火痕跡,可以在眼前這片廢墟中輕易尋到,雖已確定友人情況,可看著這觸目驚心的場景,他仍陷入想象。
如果當時遭受強烈炮火進攻的是自己,他能成功從中脫身嗎?
械零自認沒有任何把握。
而另一方麵,他心中對自己這位同寢室友的實力也有了嶄新的認識。
“言澤林……會去哪裡?”
械零深吸一口氣,目光四顧,思考著對方可能前去的地方。
“能夠讓雷動火那般驚慌,甚至不顧自身傷勢直接離開,眾生之黎所留的必然極為嚴重……甚至可能直接影響到這座觀賽場上所有人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