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零大口呼吸著叢林夜晚愈加冰冷的空氣,努力地向前奔跑。
自他在叢林某處迷失方向已過去五分鐘之久,為了不被某些潛藏深夜的狩獵者盯上,零必須儘快找到合適的藏身之所。
而在這危難時刻,他最先想到的,竟然是先前ix帶其前往的神秘湖岸。
直覺告訴他,ix所做的行為,一定蘊含其深意。
零甚至認為,自己留下的記號也是被ix隱藏,其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遵循他的說法,加快任務的進程。
如果循著這一思路繼續深入,ix必然不會讓自己重新回到原本的叢林小屋,他一定會想發設法,讓自己儘快地離開這片叢林。
這樣一想,利用零許久未曾見到人類的期待,臨近夜晚方才出現的身影,隱藏零沿途留下的痕跡。ix將個個環節緊密地聯係在一起,使零在不知不覺間便已落入他的圈套。
不過,推理出這一種可能的零並未因此怨恨那神秘的黑衣人。在他看來,對方的種種行為並非要致其於死地,臨近夜晚引他出來,又隱藏其所做信標,便是要斷了他的後路,迫使零在危局中下定決心,在這個難忘的夜晚儘可能地離開叢林。
思索間,零已重新回到叢林深處的湖岸邊。
夜晚的湖岸,涼意肆虐,零剛離開樹木的庇護,被這難言的冷意席卷,不由地打了個寒顫。這股可怕的寒冷瞬間衝刷了略有苗頭的倦意,也讓零越發感受到時間的緊迫。
“得趕緊想想,他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零飛快地回顧先前與ix交流的場景,臨摹著對方行走的痕跡,模仿著對方的口吻複述著他的話語。
“你……沒有多少時間。”零蹲下身子,凝望著眼前的湖水。湖水依舊清澈,可沒了月光,湖水的深處便顯得格外黑暗。仔細望去,漆黑的湖底仿佛某種擇人而噬的怪獸,正散發出致命且誘人的威脅。
“這湖水……到底意味著什麼呢?”零百思不得其解,可不等他繼續思索,忽聽得背後叢林中傳來異獸低吼的聲音,少年直覺勁風襲來,身體本能地朝著左側閃避而去。
隻一瞬間,零忽覺耳畔掠過涼意,隨即便聽得後水花乍起,一飛衝天。他剛剛落定,漫天飛灑的水滴便已拍打在他的身上。
顧不得感歎這一擊的強大威力,零雙眼微眯,試圖在夜黑樹影中找尋敵人的蹤跡。
於此同時,他不斷回味方才那一次突然襲擊。不知為何,零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這一擊他也曾麵對,而這隻潛藏於暗處的敵獸,必然也存在於自己未曾回憶起的未知歲月。
想到這裡,零反而沒有那般緊張。畢竟是在過去便已麵對過的敵人,而既然自己現在依然生龍活虎,曾經對決的結局便顯而易見。那麼這一次,他也沒有理由敗於敵手。
熟練地抽出位於腰側的充能槍,零戒備地環顧四周,雖然仍未發現敵人的蹤影,但持槍的行為已成,對方再想進攻,必然會考慮到零具備的反擊能力,在攻擊中或許便會投鼠忌器,從而喪失先機。
就在零為自己的小聰明得意之際,他忽覺勁風吹動,一顆黑色光球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飛至眼前。零咬緊牙關,再次側身躲避,身形移動間槍聲乍起,暗黃色的能量彈便循著光球發射的方向飛射而去。
“砰、砰!”能量彈似乎撞上了什麼,發出沉悶的聲響,零隻消半秒,便已從自身經曆中分辨出,子彈撞上了大樹的樹乾。
這也意味著他並沒有命中目標。
無瑕追悔自己的失誤,零立刻調整身位至蹲姿,一來能儘可能將自己遮蔽,避免敵人的進攻,二來也便於他在接下來的光球攻擊中迅速躲避。
深吸一口氣,零再次瞄準叢林深處,試圖射擊。也就在這一瞬間,又一顆在少年絕對無法想象的角度突然出現,斬破空間,誓要一舉命中零。
那是自水中飛出的光球!
出於對戰鬥經驗的信任,也是對敵人所在位置的主觀推測,讓零不自覺地忽略了湖水可能蘊含的危機。在與未知敵人的對峙中,他始終背對著湖水,將自己頗為重要的後背暴露在這一波清澈的水中。
而現在,他也算是嘗到了苦果。
黑色的光球破開水障,直直朝零背部襲去。它聲勢浩大,來勢洶洶,零很快便察覺到來自背後的攻擊。他來不及多做思考,隻得故技重施,試圖在地麵翻滾躲避。
然而,就在零側身躲避的瞬間,他的雙眉驟然緊蹙,微張的嘴依舊可從口型中判斷出他脫口而出的詞——
“糟糕!”
零的眼中,倒映出另一顆來自叢林的光球身影。
潛藏在暗處的敵人無疑擁有極強的戰鬥意識,先前沒入水中的光球顯然正中敵人下懷,其先召出位於水中的光球,攻擊零的後背。少年猝不及防之間,即便有所反應,卻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