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處時點點滴滴的畫麵,一幕幕的在腦海裡回放著。
陸辛戾怎麼想的,把他當什麼人,賀閻不清楚,估計用他的腦子也很難想清楚。
他現在隻知道,陸辛戾變成今日這般模樣,是因為他,兩次都是因為他。
向來心境豁達,不為俗事所累的人,此時就好像背了一塊沉重的石頭,腳步無法輕快的蹦跳起來,麵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不見了。
段聿晟說完他想說的話,停頓了一會兒,才道。
“明日一早趕路,本座已與藥穀長老傳信,約定在兩州交界之地碰麵,陸辛戾的情況等不及了。”
賀閻垂著頭,聞聲,在一片茫然若失之中找回自己的聲音道。
“是,屬下知悉。”
段聿晟站起身,走到窗前,月亮的餘光灑進來,照亮這間屋子,他負手而立,說道。
“同你講這些並不是逼你去相救陸辛戾,而是所有的緣由你都該知道,而非被蒙在鼓裡。當然,若到時候真的毫無辦法,你願意出手去救陸辛戾,本座亦可保證,你與你的父母這輩子都會衣食無憂,不必憂慮安危。”
賀閻默了片刻,拱手行禮,出聲道。
“謝主上,到底是屬下之過,陸大夫是好人,他不該為我承受這些,此因是我,我應償還苦果。”
段聿晟嗯了一聲,擺擺手,示意人可以離開了。
天亮後,一行人就收拾行李出發了。
陸辛戾身子虛弱,夜裡睡的不安穩,這時候也叫不醒。
賀閻便將人裹在被子裡,直接抱了出來。
陸辛戾還在發著低燒,普通的退熱藥已經對陸辛戾不起作用了。
陸辛戾沒醒,身邊需要人照顧,賀閻便抱著陸辛戾上了馬車,駕馬車的事就落到楚厭殊身上了。
楚厭殊看著陸辛戾昏睡不醒的模樣,眼底滿是憂慮,他很怕陸辛戾等不到解藥配製出來。
到那時,段聿晟他……
思及此,楚厭殊下意識的去尋找段聿晟的身影,好巧不巧的正對上身旁不遠處,段聿晟沉冷的臉色。
楚厭殊連忙移開視線,低垂了腦袋不敢去看。
他的小心思已經被公之於眾了,現在看到人實在是窘迫的厲害。
而觀察了楚厭殊片刻的段聿晟,眸色儘是探究。
他就知道,陸辛戾說的話不是真的。
說楚厭殊偷偷喜歡他,結果呢?
時不時楚厭殊那視線就黏在陸辛戾身上,擔心憂慮的眉心都皺出紋來了。
什麼時候像這樣看過他呢?
段聿晟心底冷笑,他兩步並做一步走到了楚厭殊跟前。
此刻一行人正在後院整理行囊。
楚厭殊立在馬車旁,身後是客棧後院的圍欄,突然感覺到有人逼近,他下意識退後了一步,才抬眼看去。
注意到來人是段聿晟,楚厭殊頓時緊張的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
他慌了神,眼神躲閃的垂了腦袋。
段聿晟卻沒給楚厭殊躲自己的機會,直接伸手掐住了楚厭殊的下巴,迫使人抬起腦袋。
楚厭殊身子繃緊,眸底儘是慌張。
段聿晟將人倉惶的模樣儘收眼底,心情愉悅極了。
“你昨夜說心悅本座,為何我沒看出來?”
楚厭殊臉頰都憋紅了,心神徹底大亂,急切的探尋段聿晟沒什麼表情的臉色下,是否已經隱隱動怒了?
可是他一點都不了解段聿晟,所以他再努力的琢磨,也看不出段聿晟此時的心情是高興的。
段聿晟十分享受楚厭殊將全部視線放在他身上的感覺,一絲一毫他都不想分出去。
楚厭殊不知如何作答,眼神畏怯,視線落於他處,神色蔫蔫的說道。
“屬下對您真的隻有敬仰,再無其他。”
段聿晟黑眸眯起,冷峻的麵容上笑意淺淡,他不滿楚厭殊的回答,手上的動作不自覺的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