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辛戾吸了吸鼻子,眼眶裡的淚水一顆顆的砸下來。
他吼完這一句,再多的狠話他就說不出來了。
他就知道,十幾年都沒能研製出的解藥,不會那麼巧突然就能研製出來。
是他太心急了,一醒來隻想著同賀閻表明心意,什麼都沒問清楚,讓人瞞了他那麼久。
但就算他醒來後就發現了,又能如何呢?
已經散儘的內力也找不回來了。
陸辛戾滿含悲傷的淚水持續不停的滾落,砸在被褥上,很快浸到了棉花裡。
賀閻大氣都不敢喘,像是被主人責罵的小狗,眼睛都耷拉著。
“陸大夫,不難過了,好不好?”
他伸手去碰陸辛戾的肩膀,卻被人直接躲開。
這一幕落在賀閻眼睛裡,就像是被一根針刺了一樣疼。
陸辛戾從來都不會拒絕他的。
直到賀閻才覺得害怕起來,他張開胳膊將人禁錮在懷裡,腦袋擱在陸辛戾肩頭,難過的哭訴。
“你知不知道,你當時手冰冷的可怕,我尋了好多大夫都解不了你的毒,賴長老,謨長老來了,卻發現以往能壓製雪枯毒的藥也失去效用了,我找不到救你的辦法,你難道要我看著你,就這麼死掉嗎?”
陸辛戾被人一通話說著心尖澀痛,他最不想連累賀閻。
可如今因為他,賀閻堅持數年的努力付之一炬,淪為最下等廢人。
陸辛戾被逼沒辦法,通紅著眼睛轉頭看向賀閻。
“我死了又怎麼樣?!誰強迫你救我了!你好好的做影衛不行嗎?你不是喜歡呂朵嗎?你回去找她啊!你那時又沒那麼喜歡我!見死不救又怎麼樣?!”
賀閻神情怔愣住,被這話刺的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陸辛戾理智全然不在,這話他說出口之後就後悔了。
他心知這會兒他冷靜不下來,說的話傷人不見血。
陸辛戾彎身撿起扔在地上的衣服,胡亂的穿回身上,不顧賀閻的阻攔,披頭散發的推開門跑走了。
賀閻也顧不得把衣服穿規整,胡亂套上就追出去了。
陸辛戾的身子被雪枯毒毀了大半,就算毒素得以壓製,也仍舊需要人保護。
更何況是對陸辛戾生了情意的賀閻,就算陸辛戾話說的再難聽,賀閻這時做不到全然不顧。
剛從外麵回來的段聿晟,遠遠就見到一襲紅衣,風風火火往庭院後山跑去的陸辛戾。
還有大步追趕過去的賀閻。
隻消幾眼,段聿晟就想明白了其中緣由,他微微挑眉,隻當沒看見,抬步回了房間。
昨日楚厭殊睡了一下午,算是恢複了精力,醒來時看到手邊屬於他的佩劍,一時有些怔愣,也算闊彆已久吧。
昨天晚上,用過飯後,楚厭殊被段聿晟強拉著去街上逛了一圈,等到堆積在胃裡的食物消化的差不多,才一同洗漱上床。
楚厭殊本來想找其他房間休息的,這畢竟是段聿晟的屋子,他身為影衛,成日宿在此處,總覺得不太好。
他見段聿晟今夜沒有需求,楚厭殊就想離開,卻被人死死摁在榻上,動彈不得。
段聿晟陰惻惻的附在他耳邊的問道。
“大晚上的不睡覺,你要去哪?”
楚厭殊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屬下日日宿在此處會擾您休息的。”
段聿晟眯了眯眼,不太接受這番解釋。
楚厭殊乾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