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再走,主上身邊就隻剩下影三了。
祁延當初來到成影宮,深得其庇護,他更是立下要終生護衛主子的誓言。
他不能背棄。
起碼在如今緊要關頭,祁延不能離開。
祁延眉心蹙起,斟酌著問道。
“你可否告知於我,你要去做什麼?”
牧聞硯緊緊的注視著祁延,許久,他垂眸淺笑。
是了,他如何能強迫祁延隨他離開呢。
他前路未卜,祁延留在成影宮才是安全的。
牧聞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彎唇輕笑一聲,轉眸看向遠處蔚藍的天空。
“祁延,我要做的事很重要…很重要,我不能逃避,如果可以,我會回來的。”
說著,他轉頭看向祁延,明明什麼都沒說,卻總像是在挽留什麼。
牧聞硯眼底情緒讓人看不透徹。
他與祁延之間,其實聯係並不緊密,祁延在外常年不歸,牧聞硯深居成影宮,數年不出。
像是根本不會有任何交集牽扯。
隻不過,那是祁延自己以為的。
在很多祁延不經意的一句關心,一次維護,一次寬慰,都讓身上背負太多的牧聞硯感到片刻喘息。
祁延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也看出了牧聞硯去意已決。
他沒有出言挽留,隻是回應道。
“聞硯,我知道你身份不普通,我從來沒有窺探你過去的想法,但現在我才知道,是我對你知之甚少,等你回來,你親口講給我聽好嗎?”
祁延眼神認真的注視著牧聞硯。
牧聞硯剛才的話,讓他感覺不安,心中亂的厲害。
牧聞硯笑了笑,“好。”
說著,他從懷裡摸出一塊青色玉佩,質地清潤,上麵刻著一隻青鸞鳥。
“這個送給你。”
祁延本要拒絕,但此情此景,他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牧聞硯也沒有給他拒絕的餘地,直接將玉佩係在了祁延腰間,他看著那塊玉佩,笑道。
“很適合你。”
祁延垂眸看了看,臉色有些不自在。
話已說完,牧聞硯也該離開了。
走之前,牧聞硯將祁延擁進懷裡,用力的抱了抱。
“哥,你對我一直都很好,保護好自己。”
祁延心口陣陣心悸,還未等他回過神來,牧聞硯已經鬆開手,轉身走了。
祁延伸出去的手,沒能抓住牧聞硯的衣角。
他眼睜睜的看著一襲黑衣的牧聞硯,從他眼前離去。
這時的祁延未曾料到,他與牧聞硯這一彆,就是三年之久。
而那塊最後贈彆的玉佩,直到祁延再也查不到任何關於牧聞硯的消息,親自前去尋找時,才得知,這竟是牧聞硯母親的遺物。
祁延怔愣的立在門前,目送牧聞硯遠去。
而在院中一角,段聿晟負手而立,看著眼前兩人,未曾言語。
楚厭殊立在段聿晟身旁,他微微抿唇。
他重活一世,今生之事與前世大不相同,他一直都不知道牧聞硯的真實身份。
至於牧聞硯要去做什麼,自然也一無所知。
段聿晟見祁延沒有同牧聞硯一起離開,並未說什麼,轉頭看到楚厭殊正擰眉思索著什麼的時候,笑著跟人解釋道。
“牧聞硯是邊遠之地西陵國的少君,因其王位紛爭來到梁國避難的。”
楚厭殊聽著,眼睛睜的滾圓滾圓的。
看起來很驚愕的樣子。
段聿晟抬手揉了揉楚厭殊的腦袋。
“西陵國內亂很厲害,至親手足相殘,但國力不強,一直安分守己。”
“但近日據消息傳,他們國君似乎跟恭幽王有了牽扯,如今時局不定,若是這西陵國踏上了恭幽王的船,你說當今聖上會如何做?”
恭幽王心懷異心,早已有謀反的心思,但鬨的再大始終是梁國的家事。
但若是有彆的小國參與,那就不是普通的內亂了。
以國力強盛的梁國來說,必定會出兵西陵,直接將其覆滅。
正如烏行澈所在的烏月國。
這也是楚厭殊不願父親與恭幽王同謀的原因所在。
當今聖上,仁德寬厚,在位期間從未主動發動戰爭,是實實在在的愛民如子。
臣服於這樣的一位君主,楚厭殊心悅誠服。
不過,段聿晟突然想到什麼,他皺了皺眉,轉眸去問楚厭殊。
“你名叫烏行澈,你姓烏,烏月國的國姓就是烏姓,那你……?”
段聿晟意味深長的看著楚厭殊。
楚厭殊對上段聿晟探究的視線,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心虛,磕磕巴巴的解釋道。
“我祖父是烏月國王室血脈,但年輕時離經叛道,喜歡仗劍江湖,就退出了王位的爭搶,之後祖父這一脈,雖有烏月國王室血脈,但已經沒有繼任國君的權力了。”
段聿晟聽完,挑了挑眉,心中突然升起無數感歎。
還好楚厭殊如今隻是魔教少主,這要是烏月國的小少君,他算是一輩子就娶不起了。
是了,就算他想嫁,都嫁不過去。
段聿晟半晌無言,半字未言,氣悶的轉身大步離開。
楚厭殊在身後追著,主上是生氣了嗎?
生氣他隱瞞不報?
但其實楚厭殊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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