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錢還得自己要不是?
萬般無奈之下,寧修言雙膝一彎,口中高聲道“陛下,臣有冤屈,還望陛下替臣做主!”
而這句話卻猶如一根利箭射中了沈卿綰的心房,令她嬌軀一震。
“鎮遠侯不必如此,且先起來回話!”
“多謝陛下!”
可起身的寧修言卻依舊眼瞼低垂,未曾抬頭看龍椅上的自己一眼。
這在沈卿綰看來,寧修言是心中有怨。
想來自己這麼多年對他的保護卻是令他心生嫌隙了!
即便隱藏得再好,沈卿綰的語氣之中還是不免摻雜了些許委屈。
“為何不敢抬頭看朕?”
被女帝突如其來的一問,倒是讓寧修言有些摸不著頭腦。
前世的古裝電視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見著皇帝就該低著腦袋,這樣方能顯得皇帝尊貴啊!
若是直視天顏那可是大不敬啊!
可女帝發問,自己又不能裝聾作啞,無奈之下,寧修言隻得硬著頭皮解釋“臣癡傻五年,恐禦前失儀觸怒了陛下,故而不敢直視天顏,還望陛下恕罪!”
“無妨,既是有冤,愛卿儘管抬頭答話便是,朕恕你無罪!”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寧修言也就索性抬頭看向了龍椅上的女帝!
隻不過有著冕旒前珠簾的遮擋,寧修言一時間也看不清女帝的真容。
不過倒也沒事兒,隻要自己能申冤就成,至於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而這時隔五年的再度對視,卻險些讓沈卿綰於眾臣麵前失儀。
依舊是自己所熟悉的臉龐,隻不過這一次寧修言的眼裡卻再無往日的那般深情,反而清澈明淨,似是不認識龍椅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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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間,那對深邃明亮的眼眸令沈卿綰的心房沒來由的一痛!
強自鎮定下來的沈卿綰決定先將朝堂之上的事情處理完,至於其他的,等下了朝之後再議也不遲。
如今自己日思夜想之人已然蘇醒,隻要與他言明,聰慧如他,定然知曉自己這麼多年以來的良苦用心!
“不知鎮遠侯有何冤屈要申?”
一聽這話,寧修言當即開口。
“陛下,臣要狀告白羽衛副統領柳石欽之子柳雲成,趁微臣心智受損之時,暗中串通侯府上的田莊管事,侵吞我侯府五年的田租,不僅如此,他還命田莊管事以臣需要救治為由,私自將田租上漲,從以往隻收一成租金,到如今要收七成,誆騙田莊上的佃戶足足五年之久,這是要吃我鎮遠侯府的絕戶啊!而且先前來的路上,臣恰巧撞見他當街強搶民女,故而一氣之下將之揍了一頓,帶入皇宮,請陛下聖裁!”
此話一出,整個文德殿宛如死水一般寂靜!
而跪在大殿中的柳石欽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哈哈哈,好啊,好一個白羽衛副統領,好一個柳家!”
聽完寧修言的敘述,沈卿綰怒極反笑,眼眸淩厲地看向柳石欽寒聲開口。
“朕的柳愛卿,你可還有話要說?”
柳石欽頓時神色一慌,磕頭如搗蒜般道“陛下,鎮遠侯與犬子昔日曾有舊怨,如今大病初愈,臣以為其神智尚不清明,所說之事自然是作不得數,還請陛下明察!”
寧修言瞥了一眼柳石欽反駁道“柳大人若是不信,我那吃裡扒外的田莊管事還在定鼎門處跪著,大可以招他進殿訊問!至於強搶民女一事,今日朱雀街上的百姓可都瞧見了,皆可作證,而苦主也是租我侯府店鋪的李掌櫃,陛下可以派人將她傳至大殿,是真是假,一問便知!”
恰在此時,沈卿綰適時怒斥“柳石欽,你還敢狡辯,可是要繡衣衛將當年被柳雲成調戲的外鄉女子一並傳來?”
沈卿綰的話猶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此刻的柳石欽身子一軟,宛如爛泥般癱軟在地,一旁的柳雲成更是不堪,從被押進文德殿,看著自家父親跪倒在地時就被嚇得暈死了過去!
“來人!”
一聲令下,殿外的兩名禦林軍應聲而入。
沈卿綰厭惡的看向柳家父子,“將柳石欽、柳雲成二人押入天牢,明日午時問斬!”
“喏!”
隨即又掃視群臣一眼,目光最終定格在了齊江的身上!
“繡衣禦史齊江聽詔!”
“臣在!”
“朕命你即刻帶人前去柳府抄家,抄得的財物一律充入國庫,至於柳家家眷全部押入刑部大牢,待明日柳石欽父子二人問斬後,男丁流放,女眷發配進和聲署!”
“喏!”
齊江剛要領命而去,卻又聽到女帝略帶遲疑的聲音響起。
“慢著!”
隻見沈卿綰美眸柔和的看向寧修言問道“不知鎮遠侯這五年虧損了多少銀錢?”
寧修言略作思考,便開口道“不算店鋪,光是田莊,侯府五年總共虧損約莫七萬兩白銀!”
“七萬兩白銀?”
朝中大臣聞言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要知道上好的田莊頂天了一年也不過堪堪是一萬兩收入,這還不是每年都能做得到!
而寧修言卻是獅子大開口,張嘴就是七萬兩,這不是把彆人當傻子騙嗎?
但眾人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哪兒管他人瓦上霜?
左右不是自家掏錢,心疼不上,也犯不著為了一個罪人與剛剛蘇醒的鎮遠侯交惡。
況且,保不齊他以後還會得到女帝的重用,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為官之道,不外如是!
隻不過不少人心中都在暗想,為何當初癡傻的不是自家兒郎,不然今日這七萬兩不就成了自己的了?
此刻,戶部尚書王茂清卻是忽然出列開口駁斥。
“陛下,臣以為鎮遠侯故意誇大損失,想要借機斂財!如此欺瞞陛下,其心可誅,還望陛下治其欺君之罪!”
見有人出言,監察史張蒼也是幫腔道“陛下,臣以為王尚書所言在理,鎮遠侯此舉確有欺君之實,懇請陛下降罪,以肅朝綱!”
“請陛下降罪鎮遠侯,以肅朝綱!”
沈卿綰看著底下跪倒一片的朝臣,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燒。
拉下一個柳石欽,你們就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扳回一城?
可正如王、張二人所言,寧修言的話確有些欠妥,畢竟七萬兩不是一個小數目!
平白無故的多出兩萬兩白銀,任誰看了都會眼紅!
百般思索之下,沈卿綰決定以寧修言剛蘇醒為由替他解釋過去。
沒成想寧修言卻是搶先一步與群臣對峙了起來。
“笑話,諸位大人以為這七萬兩是為本侯自己要的?”
此話一出,沈卿綰頓時疑惑,難不成寧修言還有什麼彆的深意?
果不其然,不等眾人開口,寧修言冷聲道“諸位大人錦衣玉食自是不知民間疾苦!可我侯府的佃戶們卻是被柳雲成與秦玉二人聯手誆騙了五年,他們每年勒緊褲腰帶從家中擠出七成的佃租用於給本侯治病,這七成對你們來說不多,但對他們而言那是幾乎傾儘了所有!這七萬兩除了本侯自己的租金外,餘下的悉數是給這些佃戶的精神損失……哦不,是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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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
王茂清冷哼一聲,隨即對著台階上的女帝道“陛下,鎮遠侯如此狡辯,足見其毫無悔改之意,其心可誅,臣以為……”
可不得王茂清說完,寧修言便厲聲怒斥。
“王尚書,若你不信,大可以去我侯府的杏花莊上瞧瞧,看看佃戶們這些年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如此正值深秋之際,莊上的孩童們還身著單衣!不知你家中可有子嗣?若有,本侯也不要你家中子嗣穿他們的衣物過上五年,隻需過上一月即可,如何?”
王茂清哪能同意寧修言的話,若是這樣,自家的孫子不得凍出病來?
一見他那副模樣,寧修言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嘴角冷笑“怎麼?王大人是不願意?那好,張大人,不知你家中可有子嗣?”
張蒼頓時啞口無言。
寧修言不理會兩人,接著殺人誅心道“兩位大人尚且心疼自家子嗣,那些佃戶就不心疼自家孩子了?還是說你們兩家孩子的命是命,彆人家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都說為官者理當躬履儉素,愛人如子,看來二位大人也不是什麼好官啊!便是與民同苦都做不到,如何能體恤百姓疾苦?”
寧修言一番直指人心的發言,頃刻間令王茂清與張蒼二人汗如雨下。
就在二人不知該如何反駁之時,一道令人如沐春風的聲音忽然響起。
“鎮遠侯此話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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