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宴,我明日想出府透透氣。”用完膳,嘉蘿倚在沈長宴懷中,輕聲道。
沈長宴眉心立時皺起,想也沒想開口“你身子尚未恢複,還是不要去了。”
嘉蘿微微側身看他,“這個月我一直在臥房養傷,連書房的門都沒出去過,實在憋悶。”
她拉住沈長宴的衣袖,左右搖拽,撒起嬌來,“長宴,你就讓我去吧。”
沈長宴何嘗不知嘉蘿這一個月受儘苦楚,待兩日後她落了胎,怕要很長時間才能緩過來。
罷了,她既然想出去,他又怎麼舍得阻攔。
“好,我明日陪你一起去。”沈長宴鬆了口。
嘉蘿順心遂意,重新依回沈長宴胸膛前。
“長宴,昨日我做了一個夢。”
“我在夢裡看到了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小男孩,他笑著喚我阿娘,一聲又一聲,聲音可好聽了。”
“我感覺肚子裡的孩子是個男孩。”
嘉蘿的語氣溫柔得不像話,蒼白病弱的臉上煥發出奇異的光彩。
沈長宴側目看去,隻看到她含笑的側臉。
他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保持著聲音的平靜。
“是嗎?”
嘉蘿點頭,“母子連心,我的感覺不會錯。”
“當年阿娘懷我的時候,也做了個夢,夢裡有個小女娃,她醒後一直覺得我是個女孩,布料、玩具都照著女孩兒的喜好買。我阿爹還不信,後來我出生,阿爹去給阿娘道歉,直說不該不相信她。”
嘉蘿不常提起自己的家事,沈長宴一方麵想多了解她一點,一方麵不想聽她張嘴閉嘴都是孩子,便道“聽起來嶽父嶽母感情很好。”
話音落,沈長宴明顯感覺到懷中人身子變得僵硬。
“侯爺不該這麼喚他們。”他聽到嘉蘿輕飄飄的聲音,羽毛似的,一下下抓撓他的心。
沈長宴知道自己失言,但他就是想這麼稱呼嘉蘿的父母。
“阿蘿,我不止要這麼稱呼二老。等你身子好後,我還要帶你回家鄉祭拜他們。”沈長宴把嘉蘿的身子扶正,讓她麵朝著自己,語氣十分鄭重。
嘉蘿眼底忍不住湧出淚花。
“長宴,謝謝你。”
嘉蘿身子前傾,環抱住沈長宴。
她又瘦了——這是沈長宴心裡湧起的第一個念頭。
接著心頭被鋪天蓋地的憐惜占滿。
憐惜她如此知分寸,憐惜她因這點小小的舉動向他道謝。
終究是他給嘉蘿的底氣不夠。
這段時間一直壓在他心頭,揮之不去的害怕,讓沈長宴意識到他對嘉蘿的感情已經不僅是喜歡。
他愛她,愛她對自己的一腔真情,愛她給予自己的一切,也愛她溫柔眉眼、純良品性。
既然愛,便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他願娶她,予她正妻之位,和她執手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