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蘿舉起碗,將裡麵的血水倒在冰棺表麵。
鮮紅的血水以極快的速度滲透冰層,將整個冰棺染紅,如同寒玉的冰棺變成血玉。
嘉蘿站在冰棺旁,紅衣獵獵,她的麵色很蒼白,嘴角卻露出一抹笑。
她彎下腰,撫摸炎烈的側臉。
炎烈也穿著紅衣,置身於一片血紅之間。
滿目的紅仿佛無儘煉獄,叫囂著把嘉蘿吞噬其中。
而她心甘情願,俯身投入煉獄,甚至想親吻炎烈的眉心。
君蘭辭下意識伸出手握住嘉蘿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動作。
嘉蘿轉頭看他,眉心緊緊蹙起。
“帝姬感覺如何?”君蘭辭沒有鬆手,麵不改色道。
嘉蘿隻得直起身子,用力抽回手臂。
“比之前好多了,多謝仙君相助。”
君蘭辭麵色微變,“帝姬此前取過很多次血?”
“加上今日,一共三次。”嘉蘿道。
君蘭辭心中大恨。
上官秋月在時,每半月才取一次血,天帝竟然讓嘉蘿一日取一次血,不過是欺負嘉蘿無人相護罷了。
君蘭辭恨不得立刻衝到天帝跟前,同他理論。
“藥王斷言,每半月取一次心頭血蘊養太子神魂即可。”君蘭辭壓下怒火,低聲道,希望能讓嘉蘿發現天帝虛偽的真麵目。
“這件事我知道,但我擔心炎烈的神魂不穩,每日蘊養一次到底更放心些。”嘉蘿不以為意。
君蘭辭頭暈目眩,險些沒站穩。
嘉蘿竟然自請每日取血蘊養炎烈神魂,她怎麼這麼傻?
他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
麵前的嘉蘿已經轉過身,重新注視著炎烈。
她看得那樣認真,連一絲視線也沒分給他,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君蘭辭站在嘉蘿身後,陪她等到冰棺上的血紅褪去。
眼見冰棺將血水吸收乾淨,嘉蘿方轉過身。
“慶典快要開始,想來父帝也快入席,仙君隨我一道赴宴吧,免得誤了時辰。”嘉蘿看向君蘭辭。
君蘭辭耳邊轟然炸開驚雷。
“父帝?”他啞著聲音道。
先天帝已死,嘉蘿這聲父帝絕不可能是在叫先天帝。
君蘭辭想到某種可能,全身血液倒流,徹骨的寒冷席卷他的身體。
他死死盯著嘉蘿,不斷在心中哀求,希望嘉蘿口中的父帝是在喚先天帝,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仍然這樣渴求著。
可惜,他注定無法如願。
“今日慶典,父帝會向仙界各族宣布我和炎烈的婚約,如此,我便不瞞著仙君了。”
嘉蘿的話給君蘭辭判了死刑,徹底掐滅了他的希望。
阿蘿是他的妻,怎麼能嫁給彆人?
君蘭辭腦子裡最後一根理智之弦崩斷,猛然拉住準備從他身邊走過的嘉蘿。
嘉蘿質問“你做什麼?”
君蘭辭一字一句道“彆嫁給他”
“你不能嫁給他。”
他的語氣半命令,半哀求。
嘉蘿氣笑,冷下聲音“憑什麼?你站在何種立場同我這樣說話?”
君蘭辭沒有說話。
“不可理喻。”嘉蘿用力抽回手,卻被君蘭辭再一次拽住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