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自窗柩落下,將整個昭華殿映亮。
嘉蘿在偏殿梳洗好,重新回到正殿,命令宮女在殿外等候。
封華琰還睡著,嘉蘿輕手輕腳來到床邊。
許是身上熱,肩膀上的被子被他掀飛在外。
嘉蘿捏住被角,俯下身,正準備給封華琰蓋上被子。
下一瞬,她的喉嚨被人扼住,手上驟然失力,被角垂落在床麵。
封華琰的眸中映出嘉蘿瞪大眼、茫然無措的樣子。
這一幕將封華琰刺激得徹底清醒。
他連忙收回手,看到嘉蘿泛紅的脖頸,忍不住瞳孔一縮。
“你怎麼樣?”他手足無措,根本不敢碰嘉蘿。
嘉蘿跌坐在床榻上,一邊喘氣,一邊搖頭。
“臣妾沒事,陛下不必擔心。”
封華琰如何放心得下,看向門外,“來人”
話未說完,嘉蘿用力拽住他的手臂。
“不可。”
她緩了緩,繼續道“若讓人進來,怕有心之人定會起疑。”
封華琰何嘗不知嘉蘿說得有道理。
這也是他從不與人同榻,也不讓人守夜的重要原因。
初登皇位那幾年,他每天都很害怕步前麵幾位皇兄的後塵,便在枕頭下藏了刀,夜裡睡不安穩,總會中途驚醒,一醒過來就握著刀四處揮舞。
後來這種情況雖然好了一些,但殘留在身體裡的本能還是改不掉。
“朕不該留下來的。”封華琰麵露自責。
嘉蘿忙握住他的手,“陛下千萬不要這般想,生活在宮中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您這麼做隻是為了更好地保護自己,您沒有錯。”
“你不怪朕?”封華琰問。
“比起怪陛下,臣妾更怪自己,若臣妾能早些來到陛下身邊,陛下也不會受這麼多苦。”嘉蘿一字一句說得極為認真。
封華琰反握住嘉蘿的手,他的力氣那樣大,好似在拚命握著自己唯一擁有的東西。
嘉蘿也不叫疼,靜靜看著他,直到他平複好心緒。
眼見嘉蘿脖頸間、手背上的指痕,封華琰眼中閃過懊惱。
“之前給你的藥膏呢?”封華琰問。
嘉蘿視線向下,瞥了瞥腰間緋紅色纏枝荷包,“在荷包裡。”
封華琰取下荷包,拿出裡麵的瓷瓶。
他用指腹揩掉一層藥膏,小心翼翼塗到嘉蘿手背上。
嘉蘿笑道“陛下的手真好看。”
封華琰斜睨她一眼,眼底有些無奈,卻沒出聲說話,認認真真給她上藥。
“陛下為何不說話?”嘉蘿湊到他臉前追問。
封華琰仍不言語,將指腹移到她脖頸間。
“嘶——”嘉蘿輕聲叫了一聲。
“可是疼了?”封華琰語氣著急,“疼就不要說話,萬一傷到嗓子就不好了。”
“不會傷到嗓子的。”嘉蘿挑眉,“陛下為何不回答臣妾方才的問題?”
封華琰垂下眼瞼,揩掉一層藥膏,放輕力道塗到嘉蘿脖頸間。
嘉蘿細著嗓子道“陛下可是害羞了?”
封華琰手下一頓,聲音很冷靜,“怎麼可能?”
“這樣啊。”嘉蘿露出了然的神色。
“陛下的眉毛生得很好看,眉形鋒利,眉骨突出。”
“陛下的眼睛長得也很好看,狀如桃花,脈脈含情。”
“陛下的鼻子高挺,是臣妾見過最高的鼻子。”
封華琰停下手中動作,直勾勾看著嘉蘿。
嘉蘿還在誇他,“陛下的唇紅而薄”
“阿蘿不妨猜猜,我最喜歡你身上哪處?”封華琰喉頭微滾,打斷了嘉蘿的話。
嘉蘿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隨後,她便再沒有說話的機會,唇瓣被封華琰緊緊堵住。
封華琰的手托著嘉蘿的後腦,將她往自己所在的方向扣,愈發投入到這個吻中。
嘉蘿眨著眼,眼睫不停顫抖,雙手抓住封華琰身前的衣襟,胸膛劇烈起伏著。
過了很久,封華琰結束了這個吻。
他喘著氣,手指停在嘉蘿唇角邊。
“我最喜歡這裡。”
“陛下!”嘉蘿似嗔似怪地看了封華琰一眼,臉頰紅得發燙。
“阿蘿這是害羞了?”封華琰笑,“方才評價朕容貌的時候,倒不見你臉紅。”
“我我隻是單純欣賞陛下的容貌罷了,是陛下你使壞。”嘉蘿鼓起臉看封華琰。
“好好好。是朕使壞。”封華琰語氣無奈,後軟下聲音,“阿蘿想不想報複回來?”
“此言何意?”嘉蘿追問。
封華琰身子前傾,湊到嘉蘿耳邊,低聲道“阿蘿可以告訴朕,最喜歡朕哪個地方?若說了,朕可以讓你欺負回來。”
嘉蘿瞪圓了眼,呼吸變得急促。
封華琰見狀,放聲大笑,攬住嘉蘿的腰,將她壓在身下,低頭吻了吻她的眼角。
“想不起來沒關係,阿蘿可以慢慢想,朕不著急。”
嘉蘿剛穿好的宮裙,很快被他扔下床榻,沒有裙子相隔,兩人貼得越發近。
封華琰找到嘉蘿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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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嘉蘿嘴角微張,話未說出口,儘數轉為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