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丸雖是解毒藥丸,卻有成癮性,每每服用逍遙丸,都會讓封華琰產生飄飄欲仙之感。
封華琰連服三日,精神越發亢奮,麵色卻似久病之人般青白。
“陛下,今日便不要服用了吧。”嘉蘿按住錦盒,阻止了封華琰打開它的動作。
封華琰勾唇輕笑,“阿蘿放心,朕自有分寸。”
聽他如此說,嘉蘿隻能按下心中擔憂,鬆開手。
封華琰取出丹藥,將藥丸和水吞下。
沒過多久,藥效發作,竟叫他額前生汗,麵色泛紅。
“走吧。”封華琰站起身,衝嘉蘿伸出手。
嘉蘿把手放到封華琰手心裡,與他一道走出昭華殿,去往閣樓所在的方向。
樂師已經在閣樓上等候多時。
待封華琰和嘉蘿落座,樂聲隨之響起。
封華琰緊緊拉著嘉蘿的手,將她的手放在腿上,不時與她低聲說話,還親手喂她瓜果、酒水。
這一幕儘數落到有心之人眼中。
不論是宮內各嬪妃,還是宮外各家族,都是實打實的有心人。
有人樂意見封華琰如先帝般消沉荒唐,譬如王檢以及他身後的簇擁者。
有人對封華琰的墮落恨鐵不成鋼,譬如賢妃。
這對父女,俱耳目通達,對昭華殿發生的事了如指掌。
王檢不必提,作為大慶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司馬,他確實希望下一代皇帝有他王氏血脈,但若封華琰如先帝般爛泥扶不上牆,他亦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有封華琰這個傀儡皇帝擋在前麵,很多事他更有運作的餘地。
至於賢妃,因著封華琰的偏心和這幾日的冷落,她本就對封華琰冷了心腸,對嘉蘿更是恨得厲害,想法也越來越偏激。
她心知王檢此時顧不上她,越發自怨自艾,將風華殿鬨得雞飛狗跳。
又過了幾日,聽著昭華殿方向傳來的歌樂聲,賢妃再也忍不住,喚來紫鳶。
“本宮讓你告訴陛下本宮病了,可本宮等了足足三日,陛下為何還不來?你到底有沒有把消息告知陛下?”
紫鳶伏跪在地,“奴婢三日前便將消息當麵稟告給陛下,陛下不肯來,奴婢也沒辦法。”
聽得這話,賢妃怒發衝冠,用力掃落桌麵上的杯子,杯子斜飛出去,將紫鳶的額頭砸得通紅。
“賤婢,竟敢嘲笑本宮!”賢妃怒道。
“娘娘恕罪。”紫鳶以首叩地,“奴婢絕不敢嘲笑娘娘,奴婢是在心疼娘娘啊。”
“謝嬪教坊司出身,本就善用狐媚手段勾引陛下,這幾日她進獻丸藥給陛下,更是惹得陛下龍心大悅,陛下一時被她蠱惑,這才無暇來見娘娘。”
賢妃眯起眼,冷笑一聲,“她也隻會用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勾引陛下。”
“謝嬪不似娘娘出身高貴,總想著用下九流的手段籠絡陛下。”
“日久見人心,隻要娘娘待陛下如初,陛下總有一日能看見娘娘您的好。”紫鳶忙道。
賢妃斜睨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讓本宮等?”
不等紫鳶答話,賢妃猛然拔高聲音,“做夢!”
“本宮絕不可能坐以待斃,讓那個賤人爬到本宮頭上!”
賢妃說著,扔出一塊令牌。
“拿著這枚令牌,去禦膳房找一個叫王瑾的人。入夜後,帶他來見本宮。”
紫鳶心臟一顫,撿起令牌,垂下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