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旭堯被舉在空中，聽見桑托斯的話，仿佛被羞辱了一般漲紅了臉，身上的電光瞬間比剛才亮了好幾倍，捆住他的水流不斷被高溫蒸發，持續蒸騰出一股股的霧氣，但水量卻絲毫沒有減少。
「沒有用的。」桑托斯看著馮旭堯發狂一般地催動能力，平靜地指了指身後的車間，「知道我為什麼選擇這裡做臨時據點嗎？」
「因為我身後車間的水池，連接著這座城市的自來水係統。如果是龍淵的人，在搞清楚我能力的情報之後，對我動手之前一定會先想辦法切斷周圍的水源供應……」
「而不是像你一樣，妄圖僅憑自己的力量來對抗擁有一整座城市水源供應的『利維坦』。」桑托斯笑著搖搖頭，「火苗可以蒸發水滴，但撼動不了大海。」
說著，馮旭堯身上的水流逐漸在他脖頸上蔓延，同時還在不斷收緊，「如果你來之前能接受一段時間能力者作戰的訓練，未嘗沒有打敗我的機會，但現在，你隻能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這位不知名的義警先生……」
咽喉被扼住，大腦缺氧讓馮旭堯的意識逐漸走向模糊，身上的電光也隨之黯淡下來。
關卓看見這一幕心急如焚，她咬了咬牙，將目光投向桑托斯，嘗試進一步地發動了自己的能力。
她的能力叫「催眠師」，屬於精神乾涉類，其具體的能力表現在關卓天然地能夠感知到以自身為中心一定範圍內生物的情緒波動，並且可以通過主動使用能力，近距離地獲取生物的心理活動信息。
簡單來說，就是情緒探測儀+淺層次的讀心術。依靠這種能力，她在銷售崗位上算得上順風順水，因為像客戶的情緒、預期價位以及心裡一些簡單的想法，在她麵前都沒什麼隱蔽性可言。
而今天見到桑托斯之後，關卓不是沒有嘗試過依靠能力讀取他的想法，但跟生活中見到的同事或客戶滿腦子奇怪想法和極不穩定的情緒不同，這個利加人幾乎沒什麼心理活動，情緒也像是一潭死水。
直到看見馮旭堯有生命危險，關卓終於決定鋌而走險——放棄目前沒用的想法讀取，嘗試在意識裡對桑托斯發起攻擊。
大腦突然感覺被針刺了一下，桑托斯下意識地用手捂住。幾乎是同時，捆住馮旭堯的水流沒有了後繼之力，瞬間就失了形體，還原成地上的一灘水漬。
而馮旭堯也隨之摔在地上，直接昏死過去，不過好在還有氣。
關卓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意識裡的碰撞讓她也很不好受。
「沒想到還有一個精神乾涉類的能力者……」桑托斯甩了甩腦袋，將關卓臉色的變化儘收眼底，「可惜，你也是個菜鳥。」
身後的車間再次湧出一大股水流，像噴泉一樣在他麵前的空地快速蔓延開來，將關卓三人包裹在其中，「本來想的是釣大魚，結果來了三隻蝦米。」
「那就不浪費時間了……」桑托斯神色漠然地看著被包裹在水幕裡的三人，抬手虛握，「再見，菜鳥們。」
水幕驟然收緊，將空氣排出，從口鼻湧入的水不斷地擠壓著肺部的空間，三個人宛如躺在羊水裡的胎兒，隻不過等待他們的不是新生，而是死亡。
此時時間剛過中午，陽光從天穹的最高點灑下來，將桑托斯的影子投射在地上。
正在欣賞獵物逐漸走向死亡的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一個黑影正從他的影子裡悄無聲息地升起，然後極快地勾勒出了人的模樣。
如果邵平章在外麵，一定會認出來這個黑影化成的人正是自己的搭檔陸思淼，他的能力「陰影掌控」，可以讓他自由地穿梭在光線被不透明物體阻擋而產生的黑暗範圍裡。
借助能力來到桑托斯身後，陸思淼舉起手裡的槍，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槍響的瞬間，桑托斯的身上突然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水膜，雖然看似一戳就破，但事實上它毫不費力地擋下了自陸思淼手上的槍射出來的子彈。
好幾顆子彈接連打在水膜上，蕩漾出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桑托斯轉過身笑道，「等你很久了。」
話音還未落下，地麵上湧起的水流宛如一個巨口將陸思淼吞沒其中。
然而水是抓不住影子的，等到水流再次散開，陸思淼早已消失在桑托斯的影子裡。
雖然他的偷襲沒有對桑托斯造成任何傷害，但成功轉移了他的注意力，讓包裹住關卓三人的水幕重新化成了地麵上的水漬。
再次轉過身來，桑托斯才發現，從他轉身到回頭的這短短幾秒鐘裡，關卓三人的麵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多了一個女人，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關卓跪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著，下一秒她驚訝地抬起頭，因為她剛剛感應到桑托斯的情緒罕見地劇烈波動了一下，如果她沒識彆錯的話，那是一種驚奇，驚奇中還帶著一絲恐懼。
就在見到這個女人的瞬間。
「好久不見了，桑托斯。」女人的聲音清清冷冷，仿佛拒人於千裡之外。
她穿著一襲米色風衣，裡麵是白色的襯衫和淺藍色的牛仔褲，腳下踩著至少十厘米的高跟鞋，挺拔的身形和烏黑的過肩直發，配上冷豔姣好的容顏，即使是作為女生的關卓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位氣質和容貌都無可挑剔的美女。
龍淵的執法隊伍裡竟然有這麼漂亮的女人？更重要的是，看樣子她竟然和桑托斯還是舊識。
「我沒想到，龍淵這次派來的人竟然是你……孟菀青。」桑托斯目光灼灼地盯著女人，「你不是隸屬於外事部嗎？按理說賽裡斯國內這種事情輪不到你出手。」
「你以為我想來嗎？」孟菀青聞言冷笑一聲，「今天本來是我休假的第三天，結果在夢裡被叫醒，坐了一趟最近的紅眼航班跑到這裡來，還不是拜你們兄弟所賜？」
「我現在火氣很大。」孟菀青踩著高跟鞋往前走了幾步，美目冷冷地看著桑托斯，「所以……你的遺言想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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