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中最美好的時刻——周五的晚上,陳溪暮就這麼在治安署度過了。
11月30日,周六中午,呂坤又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王蓓和王靜嘉,母女倆各自提著一個保溫飯盒。
「你們怎麼也來了?」陳溪暮有些意外。
「來看看你不行啊?」王靜嘉進來就懟他。
王蓓將飯盒放在桌上,打開蓋子,一股誘人的菜香撲麵而來。
她拿出一套餐具,笑著對陳溪暮道「怕你在這裡吃得不好,我讓『初見』後廚做了一些菜帶過來,你嘗嘗看。」
「謝謝阿姨。」陳溪暮笑著接過筷子。
「我也來了,你怎麼不謝謝我?」王靜嘉佯裝不高興,嘟囔道。
「阿姨帶了飯菜,你帶了什麼?」陳溪暮看著她問道。
「我帶了人啊,我人來了你還不知足嗎?」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陳溪暮和王蓓被她逗笑了,隻有呂坤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
看見這一幕,陳溪暮放下筷子問道「坤叔,有什麼發現嗎?」
呂坤聞言看了一眼王蓓,後者心領神會,起身拉著王靜嘉走出了房間。
「沒必要回避她們吧?」陳溪暮輕聲道。
呂坤搖了搖頭,「嘉嘉什麼都不知道,我跟她說你被冤枉了,在這裡住幾天查清楚就能出去,小蓓可能心裡有些猜測,但她沒有問,我就沒跟她說。」
「我被冤枉這不是事實嘛。」陳溪暮笑道。
「之前沒看出來,你的心態還挺好。」呂坤看著他的笑容感慨道,「但心態歸心態,擺在我們麵前的事實是,現在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你的清白。」
「跟李英飛同行的,體育學院的那幾個學生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幾個平常就跟著李英飛到處跑,沒什麼突破口。」
陳溪暮聞言神色如常,他對此並不意外。
如果這群人真的是誘餌,那麼除了帶頭的李英飛,設局者應該不太可能會告訴其他人此行真正的目的,現在李英飛死了,正好死無對證,就更加沒人能發現這是一個局了。
「居民區那邊呢?」他繼續問道。
「我帶幾個人問了一圈,附近的居民隻有一兩個人注意到了你們,但這種事在那一片並不少見,所以大家都不願意過多關注,更不用說看到可疑的人了。」呂坤答道。
「這樣嗎……」陳溪暮默然,看來這兩條可能有新線索的路基本上都斷了。
「而且來之前我還聽說,你父親那邊也出了點狀況。」呂坤低聲道。
「什麼意思?」
「你還不知道,死掉的那個李英飛,他爸李樂邦是一家建築公司的老板,也是香南市地產建築工會的成員,而你爸陳錦寒是工會會長……」
「昨天下午到今天,在得知兒子的死訊以及最大的嫌疑人是你之後,李樂邦就已經聯係了多家媒體進行曝光,還聯合其他的一些工會成員對陳錦寒施壓,要求他卸任會長和退出工會……」
說著,呂坤拿出手機遞給他,「你自己看吧。」
陳溪暮接過一看,果然發現香南不少媒體都報道了李英飛死亡的案子,而且提到他用的都是「著名企業家、香南地產大王之子」之類的外號,新聞下麵也多半是「為富不仁」「抓得好」「早該管管了」「建議直接死刑」這樣的評論。
呂坤繼續道「現在香南乃至全國都有不少人關注到了這個案子,它甚至還影響到了德興地產當前在金雁湖的項目,據我所知,陳錦寒現在應該正在為這件事焦頭爛額,不然他早就來看你了。」
「那倒是不用麻煩他。」陳溪暮笑了笑,「你信不信他跑來第一句話,一定是怪我影響了公司的項目,以及在事實上給陳家抹黑了?」
「我可以想象。」呂坤聳了聳肩。
將手機還給呂坤,同時他認真地說道「這兩天辛苦你了,坤叔,為了我的事讓你這麼奔波。」
「你這是什麼話?」呂坤聞言當即皺起了眉頭,「從你來『初見』的第一天,你就是我的員工,你為我打工,作為老板我有義務保護你不被欺負,更不用說你被冤枉成殺人犯了。」
「再說,你是嘉嘉的好朋友,就是我的好朋友,小蓓也很擔心你,如果最後能洗清你的嫌疑,那我奔波再多也是值得的。」
說到這裡,呂坤歎了口氣,「我隻是怕最後幫不上你。」
這時,王蓓推門進來,輕聲道「到時間了,我們該走了。」
呂坤衝她點點頭,又拍了拍陳溪暮的肩膀,示意他放寬心,「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彆擔心,我再找人想想辦法。」
「我們走啦!」王靜嘉從門外探進來一個腦袋,衝他喊道「你在這裡好好的,周一見。」
陳溪暮笑著答道「周一見。」
三人走後,陳溪暮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裡突然對呂坤有些愧疚。
在之前呂坤替自己罵走陳征那件事之後,陳溪暮就一直把他當成了一個保護傘,不僅借助他擋住了來自陳家的那些破事,而且還在一定程度上震懾了鐘武和他身後的蔣家,因此他對呂坤的定位很清晰,有一些感激之情,但本質上還是工具人。
直到現在他身陷囹圄,呂坤完全可以事不關己,連看都不用來看他,甚至心狠一點將他直接從「初見」開除,作為一般的雇傭關係這也無可厚非。
但呂坤不僅沒有開除他,還在他被抓的第一時間就跑來治安署看他,相信他被冤枉的同時,甚至犧牲自己個人的時間去幫他尋找洗清嫌疑的線索,即便這裡麵有王靜嘉和王蓓的關係,一般人也很難做到他這樣。
王蓓也是一樣,她跟陳溪暮之間說穿了也隻是房東和租客的關係,租客成了嫌疑人,作為房東她沒有義務去分辨陳溪暮是不是被冤枉的。
王蓓完全可以將他趕出房子,然後再找一位租客,從此兩人再無瓜葛。但難就難在,她和呂坤是同樣的,真正關心他的人,雖然算到今天,陳溪暮跟他們也才認識了不到一個月。
王靜嘉就更不用說了,學校裡的其他人就算沒有落井下石,也最多把這件事當成了一個茶餘飯後的八卦,極少數如陸正陽這樣的人會選擇閉口不言,至於陳溪暮到底有沒有殺人,大家都不關心。作為唯一一個來治安署看望他的同學,毫無疑問,陳溪暮在她心裡有一個特殊的位置。
相比之下,姓陳的人一個都沒來,也算毫不意外了。
喜歡我不當殺手好多年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我不當殺手好多年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