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本就是個神色淡漠,內心情感毫無起伏的人。
姚雪認識他這麼久,對他的猜測隻有要麼就是情感漠視,要麼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內心的所有情緒會因為一件事或者一個人而牽引,倘若有朝一日當那個人完完全全屬於他的時候
那他才會將內心隻隱藏著的自己,徹底釋放出來。
到那時,祁宴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處理情感解決問題的方式又會是怎樣的?
這些年,姚雪一直堅信自己能剝開他這張皮,窺見他皮囊下真正的祁宴,可惜姚雪失敗了,針對這件複雜棘手的事,她研究了這麼多年,也沒能研究明白。
因為姚雪從未見過祁宴在她麵前露出真正的樣子。
他的疏離淡漠好說話都隻是偽裝罷了。
但此刻,麵前的祁宴終於有了一些不同。
他就這樣站在姚雪麵前,逐漸變得尖銳,連言語中都不帶絲毫溫情,似乎他們這麼多年的相識,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場交易。
姚雪問出那句話之後,目光便沒有半分錯開的盯著祁宴。
直到瞧見祁宴眸底緩緩有了一些情緒波動,那似乎是在無聲的告訴姚雪,是的沒錯,你說對了。
姚雪一顆心突然沉寂。
“原來如此……”這些微妙的表情在她看來也不過是一瞬間的情緒變化而已,她很快便穩住心神,臉色平常的開口,“我隻是在對我的病人負責而已,至於我是用什麼方式對病人展開治療的,我想這件事我根本就不需要跟祁先生你報備吧?”
“這個治療方案是我跟我團隊的人共同研究出來的,經過了南希小姐丈夫的同意,怎麼,祁先生還要問什麼?”
祁宴眸光微暗,他眼底閃過一抹失望。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姚醫生,幾個月前a市發生的那起勁爆出軌新聞,我想你人就算遠在海城也應該知道了。”
“畢竟現在的網絡世界這麼發達,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我們這些新生代的青年呢?隻是我沒想到你在明知道你的病人是生活在怎樣的煉獄飽受煎熬的條件下,依舊會采取這樣的治療方案。”
“我沒錯!”
這三個字幾乎是從姚雪嘴裡脫口而出。
頗有些自證清白的感覺。
她沒錯!
對!
她目光堅定的看著祁宴“祁先生,如我剛剛所說,我的治療方案是針對她當下病情最好的選擇,你看到的隻是表麵,怕不是沒看見南惜當時的情況。”
“除了心理催眠治療,其他醫生對她毫無辦法。心理疾病一般都有一個起因,可當時我對她的心理谘詢根本不起作用,因為她的心理防備太過於重了,我窺不見她層層掩蓋之下藏著的的究竟是哪件傷心事。”
“是年少心愛之人的漸行漸遠,還是枕邊人長達三年來的背叛?你以為這些事情是可以對她造成傷害的嗎?其實我們都錯了,這些事情不足以讓南惜一蹶不振,真正讓她活不下去的原因,還有其他。”
“什麼?”祁宴開口問,他垂在身側的手輕輕蜷縮起來。
南惜心底藏著事情,她若是不肯自己說出來,其他人誰問也沒用。
姚雪沉默片刻“不知道。”
這是作為一個優秀心理醫生的失職。
對,她是南惜的主治醫生,卻不知道南惜究竟因何抑鬱自殺。
祁宴輕輕吐出一口氣“姚醫生,唐突了。”
他轉身要走。
姚雪猶豫再三,到底還是不死心,她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