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許冬冬回到知青點門口,陳烈壓低聲音罵道“一群碎嘴的八婆,吃飽了撐的!冬冬,你彆往心裡去,咱過好自己的日子,讓她們說破大天去!”
許冬冬眼眶還紅著,卻破涕為笑“烈哥,我沒事兒,你快回去吧,千萬彆乾傻事兒啊。”
“放心,我心裡有數。”
陳烈揉了揉許冬冬的頭發,目送她進了院子才轉身離開。
回到家,昏暗的燈光下,李春紅正縫補著陳月月的衣服。
見陳烈臉色不好,便放下手裡的針線“烈子,咋的了?東東咋樣?”
“沒吵,是今天去村長家……”陳烈把村長召集村民,結果變成批鬥大會的事兒一股腦倒了出來,“媽,你說這村裡人咋這麼能嚼舌根呢?氣死我了!”
李春紅臉色也沉了下來“都有誰?你跟我說說。”
陳烈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張寡婦,王瘸子,還有李大嘴……”
李春紅默默聽著,沒再說話,隻是拍了拍陳烈的肩膀“行了,彆氣了,早點休息。”
陳烈心裡憋屈,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悶悶不樂地回了屋。
第二天清晨,陳烈醒來發現母親不在家,心裡咯噔一下,總覺得要出事。
他趕緊穿好衣服,剛推開門,就聽見外麵一陣喧鬨,其中夾雜著母親尖利的聲音。
陳烈心裡一緊,衝了出去。
隻見自家門口圍了一圈人,母親正站在張寡婦家門口,指著鼻子罵“你個老虔婆,嘴咋那麼碎呢?我兒子娶誰關你屁事!冬冬就是我陳家媳婦兒,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
張寡婦也不甘示弱,叉著腰回罵“喲,李春紅,你厲害啊!你兒子娶個成分不好的,以後有你們好受的!”
“成分不好咋地?吃你家大米了?冬冬善良能乾,比你強百倍!”李春紅越罵越凶,唾沫星子亂飛,“我兒子樂意娶誰娶誰,用不著你們這些長舌婦指手畫腳!”
周圍的村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李春紅也真是的,跟個潑婦似的。”
“可不是嘛,為了個知青,跟村裡人鬨翻了,值得嗎?”
“這許冬冬成分確實不好,以後陳烈肯定要吃苦頭。”
李春紅全然不顧周圍人的議論,繼續指著張寡婦的鼻子罵“你個老不死的東西,再敢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陳烈從未見過母親如此潑辣的模樣,心裡的震驚遠大於憤怒。
他衝出家門,一把拉住李春紅“媽!行了,彆吵了!”
李春紅被陳烈拉住,猶自怒氣未消,胸口劇烈起伏著,指著張寡婦罵道“你個老東西,給老娘等著!”
張寡婦其實早就被李春紅的氣勢嚇住了,這李春紅平時悶聲不響的,沒想到發起飆來這麼厲害。
她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回嘴,隻敢小聲嘀咕“娶個知青,以後有你們受的……”
陳烈瞪了張寡婦一眼,轉頭對李春紅說“媽,咱不跟她一般見識,走,回家。”
這時,村長走了過來,他先環視了一圈看熱鬨的村民,提高嗓門嗬斥道“都看啥呢?閒的沒事乾了?散了,散了!”
村民們懾於村長的威嚴,紛紛散去,嘴裡還小聲議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