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像個喝醉了酒的老漢,搖搖晃晃地跌進了山後頭,把最後一點餘暉灑在大興安嶺的雪原上,映得雪地一片金紅。
呼——
陳烈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搓了搓凍得通紅的臉。這大興安嶺的冬天,真不是蓋的,冷得刺骨。
“哎,我說烈子,你這體力不行啊,這才走了半天就喘成這樣了。”李二狗嘿嘿一笑,語氣裡帶著一絲調侃。
陳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行你上啊,背著五十斤的裝備走半天試試!”
“得得得,我可不敢跟你比,你可是咱們林場的新秀,未來的副隊長。”李二狗連忙擺手,他可不想自找苦吃。
小王也在一旁附和“就是,二狗你少說兩句,烈子這體力已經很不錯了。”
走在最前麵的趙大海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看氣喘籲籲的三人,沉聲道“行了,彆貧了,再往前走一段,找個地方紮營。”
“隊長,我看就在這兒紮營吧,這地挺平的。”小王指著腳下的一塊空地說。
趙大海搖了搖頭“不行,這地方太開闊了,不安全。這山裡野獸多,晚上得找個背風的地方,最好還能擋擋視線。”
陳烈也讚同趙大海的意見,他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雖然重生回來後事情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馬躍進的逃跑始終像一根刺紮在他心裡。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四人終於找到了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
“就這兒吧。”趙大海環顧四周,點點頭。
“隊長,還是吊床吧,挖雪洞太費勁了。”陳烈提議。
趙大海想了想,同意了。“行,吊床安全些,這林子裡的野獸,可不是鬨著玩的。”
陳烈、小王和李二狗立刻開始忙碌起來,砍樹枝,編繩子,動作麻利地製作吊床。
趙大海則負責警戒,手裡拿著獵槍,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突然,趙大海的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一叢灌木上,他快步走了過去,撥開灌木叢,發現了一些垃圾,塑料袋、煙盒、罐頭盒……
“烈子,你過來看看。”趙大海朝陳烈招了招手。
陳烈趕緊跑了過去,看到地上的垃圾,眉頭緊鎖。
“隊長,這……”
“這些垃圾很新,最多也就這兩天丟的。”趙大海指著一個被踩扁的罐頭盒說,“前兩天剛下過雪,這周圍沒有腳印,說明有人來過,而且很小心地清理了痕跡。”
陳烈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著地上的垃圾,心裡快速地分析著。
“隊長,會不會是偷獵的?”陳烈抬起頭,看著趙大海。
趙大海沉思片刻,點點頭“很有可能,這幫兔崽子,膽子越來越大了!”
他握緊了手中的獵槍,目光如炬。
“隊長,這地方不能待了。”陳烈指著地上的垃圾,語氣凝重,“偷獵的既然來過,就說明附近可能有他們的窩點,咱們在這兒紮營,太危險了。”
趙大海點點頭,讚同陳烈的判斷。“行,收東西,咱們再往裡走走。”
他朝正在忙碌的小王和李二狗喊了一聲“彆弄了,有情況,趕緊收東西!”
小王和李二狗一聽,也顧不上抱怨,手忙腳亂地把剛搭了一半的吊床拆了下來。
四人快速收攏了東西,借著逐漸暗淡的天光,繼續向林子深處走去。
陳烈走在隊伍的最後麵,心裡像壓了塊石頭似的,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