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晃晃悠悠,車輪碾過坑窪不平的土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像極了陳烈此刻煩亂的心緒。
“三兒,就到這兒吧,謝了!”陳烈跳下驢車,衝劉三兒擺擺手,而後也扶著許冬冬下了車。
“成,烈子,冬冬妹子,有啥事吱聲!”劉三兒揮了揮手裡的鞭子,趕著驢車揚長而去,卷起一陣塵土。
陳烈和許冬冬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路旁的野草在秋風中瑟瑟搖曳,像極了許冬冬此刻的心情。
走了幾步,許冬冬停下腳步,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蠅“烈子,要不……要不就算了吧,我……我不想拖累你……”
陳烈心裡咯噔一下,這已經是許冬冬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
這次她沒哭,反而更讓陳烈心慌。
他一把抓住許冬冬的手,語氣堅定“冬冬,彆說傻話!我答應過要娶你,就一定會娶你!彆著急,肯定會有辦法的。”
許冬冬沒說話,隻是默默地反握住陳烈的手,繼續往前走。
她的手冰涼,像一塊寒冰,讓陳烈的心也跟著涼了半截。
回到家,許冬冬就像沒事人一樣,幫李春紅做飯,又陪著陳月月玩耍,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笑容。
可陳烈看得出來,那笑容是強裝出來的,她的眼神裡藏著深深的憂慮和無奈。
李春紅把陳烈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問道“烈子,咋回事?冬冬咋看著不對勁兒呢?結婚證沒辦成?”
陳烈歎了口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母親說了一遍。
李春紅聽完,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罵道“這都啥年月了,還搞這套!真是造孽啊!”
但她轉念一想,又安慰兒子,“烈子,彆灰心,媽就不信這邪!不行咱就先辦婚禮,結婚證的事以後再說!反正你倆都住一塊兒了,也不差這一張紙!”
陳烈覺得母親說的有道理,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他點點頭,心裡開始盤算結婚的事,準備第二天去找村長商量,等年後先把婚禮辦了,也算是給許冬冬一個交代。
夜裡,陳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腦子裡全是許冬冬今天落寞的眼神,心裡像被針紮一樣難受。
他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要給許冬冬一個名分,一個家!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陳烈還在睡夢中,就被李春紅急促的拍門聲驚醒。
“烈子!烈子!快起來!不好了!冬冬不見了!”
陳烈一聽,頓時睡意全無,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心裡“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啥?冬冬不見了?啥時候的事兒?”陳烈一邊穿衣服,一邊焦急地問道。
“我剛起來就發現她不在屋裡,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的,人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李春紅急得都快哭了。
陳烈顧不上多想,套上衣服就衝了出去。
他心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冬冬一個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兒呢?
李春紅也趕緊去了村長家,發動村民一起幫忙尋找。
整個陳家坳都動了起來,大家分頭行動,沿著山路,田埂,河邊,四處尋找許冬冬的蹤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漸漸升高,可依舊沒有許冬冬的任何消息。
陳烈的心越來越沉,他沿著村子周圍的山路一遍遍地尋找,嗓子都喊啞了,可還是沒有看到許冬冬的身影。
找到中午,依舊沒有許冬冬的影子,陳烈癱坐在路邊,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