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一路顛簸,塵土飛揚,在公路上快速馳騁。
陳烈坐在後座,雙手被拷在一起,心裡像揣著一隻亂撞的兔子。
他努力回憶著最近發生的事情,試圖找到被抓的原因,卻始終一頭霧水。
他想到可能是馬躍進的事牽連了自己,可又仔細想想,還是覺得不大對。
到了縣公安局,兩個警察不由分說地把他塞進一間逼仄的審訊室。
“咣當”一聲,鐵門在身後關上,發出沉悶的回響,也像一塊巨石壓在了陳烈的心頭。
審訊室裡隻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牆上刷著慘白的石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黴味。
陳烈獨自一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周圍的寂靜讓他更加不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卻沒有人來審問他。
這種等待的煎熬,比直接麵對審訊更讓人心慌。
難道是因為馬躍進的事?
或者那群偷獵者?
抑或是救冬冬時對那個人下手太重了?
他越想越煩躁,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用力搓了搓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行,他得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吱呀——”
審訊室的門終於開了,走進來兩個陌生的警察。
其中一個身材高大,國字臉,濃眉大眼,看上去很嚴肅,另一個則瘦小精乾,眼神銳利,透著一股精明。
高個警察走到陳烈麵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喲,陳烈啊,你小子還挺厲害的嘛!陳家坳的電報都打到我們公安局來了,說你是被冤枉的。嘖嘖,村長還帶著一幫村民來給你求情,好大的陣仗啊!”
陳烈聞言,眉頭緊鎖。
他什麼都沒說,心裡卻像被針紮了一樣難受。
娘和月月肯定嚇壞了,還有冬冬……她該多擔心啊!
兩個警察在他對麵坐下,高個警察翹起二郎腿,點燃一支煙,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煙圈“聽說你今天結婚啊?”
陳烈點了點頭。
“嗬嗬,”瘦小警察冷笑一聲,“隻要你老實交代情況,以後肯定還有結婚的時候。”
陳烈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心裡咯噔一下。
他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沉聲問道“兩位同誌,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要抓我?”
兩個警察都沒回答
高個警察彈了彈煙灰,煙霧繚繞中,他的臉顯得有些模糊。
“個人情況?姓名,年齡,家庭住址……”
陳烈心裡煩躁,卻也隻能配合,機械地回答著這些在他看來毫無意義的問題。
他感覺自己像一隻被蜘蛛網纏住的蒼蠅,無力掙紮。
“家裡還有什麼人?”瘦小警察在本子上刷刷地記錄著,頭也不抬地問道。
“母親,還有個妹妹。”陳烈的聲音有些低沉。
“有沒有什麼……特殊的物品?”瘦小警察終於抬起頭,眼神銳利地盯著陳烈。
“特殊的物品?”陳烈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比如……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