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粗糙的大手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陳烈回頭,是村長那張寫滿焦慮的臉。
“烈子!你瘋了?這節骨眼上去林場乾啥?外麵亂成這樣了,你還去林場?王警官的事兒還沒個定論,趙大海又失蹤了,警察都盯著你呢!你這不是往火坑裡跳嗎?”
村長壓低聲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陳烈一把甩開村長的手,語氣生硬“我剛被提拔成隊長,必須要對得起王場長的栽培!況且我做的是國家的工作,不能隨便請假!”
他心裡煩躁,語氣也衝了些。
他知道村長是好意,可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憑什麼警察懷疑他?他行得正坐得端!
村長還想再勸,邊兒上的警察卻笑了,拍了拍陳烈的肩膀,語氣帶著幾分欣賞“小夥子,挺有擔當啊!你這覺悟高!行了,彆跟你叔強嘴了,我送你去林場,省得你走路了。”
陳烈心裡冷笑一聲,麵上卻不動聲色,直接拉開車門上了警車。
村長在後麵急得直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警車一路顛簸,車裡的氣氛有些壓抑。
開車的年輕警察時不時從後視鏡裡打量陳烈,幾次想開口,又都咽了回去。
終於,老警察打破了沉默,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圈,問道“陳烈,你和趙大海,是怎麼認識的?”
陳烈靠在椅背上,眼神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樹木,語氣平靜“趙隊長引薦我做的林場獵人,他是我的恩人。”
老警察眯起眼睛,眼神裡閃過一絲探究“恩人?這麼說,你們關係不錯?”
“不錯。”陳烈惜字如金。
“那就好,”老警察彈了彈煙灰,“趙大海現在已經被我們列為重點嫌疑人,如果你發現他,希望你能主動上報。隱瞞行蹤,也是違法的。”
陳烈猛地轉過頭,眼神如刀,直直地盯著老警察,一字一頓地說“我說了,他是我的恩人。”
說完,他便扭過頭去,閉嘴不再說話。
車廂內再次陷入沉默,隻剩下發動機嗡嗡的響聲,和老警察吞雲吐霧的聲音。
陳烈心裡像壓著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
他知道警察在試探他,但他並不怕。
他相信趙大海,就像相信自己一樣。
趙大海絕不可能是凶手。
警車一路顛簸,很快到了林場。
陳烈一下車就瞧見林場大門口停著兩輛警車,幾個警察來回踱步,活像幾隻嗅到血腥味的狼。
陳烈心裡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下車的時候,故意放慢腳步,狀似隨意地問開車的年輕警察“同誌,你們這陣仗……就確定趙隊長犯罪了?”
年輕警察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語氣官方又帶著點意味深長“我們沒證據是不會隨便抓人的。”
陳烈眉頭緊皺,沒再說話,大步流星地朝林場辦公室走去。
推開辦公室的門,一股濃烈的煙味撲麵而來。
王場長正坐在辦公桌後,手裡夾著根煙,眉頭緊鎖,滿臉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