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薄霧彌漫,空氣中帶著一絲涼意。
陳烈早早出了門,沿著蜿蜒的土路向劉家溝走去。
腳下的雪水打濕了布鞋,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直竄上來,讓他精神一振。
陳家坳距離劉家溝並不遠,陳烈大步流星的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遠遠地就看到劉家溝的磚廠,高大的煙囪矗立在村口,此刻卻毫無生氣,顯得格外冷清。
陳烈從側麵了解過,劉家溝的磚廠算是劉家溝的支柱產業了,給很多人了就業,聽說工廠的工資有一半還是國家直接發的,著實不錯了。
不過剩下的一半需要自籌,這個劉守仁能把這件事辦妥,也算是個能人了。
陳烈到的時候,看到廠門口停著輛吉普車,兩個穿著警服的人正靠在車上抽煙。
陳烈心裡一沉,看來這劉守仁的事情還真不小,這些調查的警察現在還沒撤呢。
隻是不知道到底是誰拿了王建國的槍崩了劉守仁,這開槍的人也是個狠角色。
陳烈硬著頭皮走上前,還沒開口,其中一個警察就認出了他“喲,這不是陳烈嗎?咋的,又來打獵了?”
語氣裡帶著一絲揶揄,顯然還記得上次陳烈槍擊馬躍進的事。
陳烈擠出個笑容“兩位警官,我來這兒可不是打獵的,是來學習經驗的。我們林場也打算建個下遊加工廠,我想來看看這磚廠是怎麼運作的。”
另一個警察上下打量了陳烈一眼,吐出一口煙圈“你小子,彆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啊。這廠子現在是封了的,不許隨便亂逛。”
“警官,您放心,我就是看看。”陳烈陪著笑臉。
“進去吧,彆亂碰東西。”警察揮了揮手,算是放行了。
陳烈走進磚廠,空曠的廠區裡靜悄悄的,隻有幾隻麻雀在屋簷下嘰嘰喳喳地叫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泥土味,夾雜著一些燒磚留下的焦糊味。
磚窯熄了火,機器也停止了運轉,一切都顯得蕭條冷清。
陳烈正四處張望,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大爺從一間小屋裡走了出來。
他頭發花白,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作服,手裡提著個水壺。
老大爺一看就是場裡下夜看門的,肯定知道不少消息,陳烈連忙掏出煙,遞了過去“大爺,您好!抽根煙。”
老大爺接過煙,用滿是老繭的手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才緩緩說道“小夥子,你是乾啥的?”
“大爺,我是林場的,想來看看這磚廠。”陳烈也點上一根煙,裝作隨意地問道,“這廠子建了多久啦?”
“七年了,”老大爺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一絲惋惜,“之前效益可好了,專門給縣裡的單位供磚,俺們村裡好多人都靠這廠子吃飯。自從劉廠長出事以後,廠子就停工了。”
“劉廠長?就是劉守仁?”陳烈試探著問道。
“是啊,就是他。劉廠長可是個好人啊,是我們劉家溝的功臣。”老大爺說著,眼神裡流露出幾分敬佩。
“要不是他牽頭乾了這個場子,多少人都吃不上飯啊。”
“也不知是哪個天殺的動了劉廠長,哎……”
陳烈心裡一震,這和他之前了解到的情況可不太一樣。
趙大海對劉守仁的評價可算不上好,甚至暗示過劉守仁有些灰色交易。
而且他也問過場長和林憶苦,就沒人說劉守仁一句好話的,可在這大爺口中,他卻成了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