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冬冬聽得眉頭越皺越緊,手裡的圍巾都快被她揉成一團了。
她緊張地抓住陳烈的手,語氣裡帶著一絲顫抖“陳烈,這……這聽著像是投機倒把啊!萬一……”
她沒再說下去,但陳烈明白她的擔憂。
許冬冬的父親就是因為“投機倒把”被判刑的,她對這事兒格外敏感。
“冬冬,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陳烈握緊她的手,語氣堅定,“但是現在市裡已經開始放開了,你看那些個體戶,雖然掛靠著國營單位,但實際上已經開始自己做生意了。這就是趨勢,早晚要全麵放開的。”
許冬冬咬著嘴唇,眼圈微微泛紅“可是……萬一呢?我爸他……”
“彆怕,冬冬。”陳烈將她摟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國家政策一直在變,很多事情現在看著是‘投機倒把’,過幾年說不定就變成‘合法經營’了。等政策徹底放開,你爸的罪名肯定也會洗清的。”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堅定“冬冬,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和你的家人再受苦了。我要讓你們過上好日子,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爸他本就不是壞人!”
許冬冬還是一臉擔憂,眉頭擰得緊緊的,像個小包子。
陳烈知道她是在乎自己,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裡,溫聲細語地安慰“冬冬,我心裡有數,國家不讓做的事兒,我肯定不碰。我就是想讓咱家日子好過點兒,讓你,讓你姑姑,還有月月,都能穿新衣裳,吃好吃的。”
許冬冬在他懷裡蹭了蹭,像隻受驚的小貓,語氣軟了下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為了家裡好,我就是……就是害怕。”
陳烈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似的“不怕,不怕啊,我保證,我保證一切小心,行不?”
許冬冬這才點點頭,從他懷裡抬起頭,烏黑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陳烈,你去找劉叔叔,是不是主要為了問辦廠指標的事兒啊?”
陳烈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連忙擺手“那哪兒能啊!辦結婚證才是頭等大事!辦廠指標,我就是順嘴問問,成不成再說。”
許冬冬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戳了戳陳烈的胸口“還嘴硬呢,你當我傻啊?你腦子裡裝的啥,我還不知道?”
陳烈被她戳得癢癢的,也跟著笑了起來。
許冬冬眼珠子一轉,狡黠地說“明天見到劉叔叔,我幫你問問,咋樣?”
陳烈一聽,頓時喜上眉梢,一把抱住許冬冬,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冬冬,你真是我的好媳婦兒!”
這親一下,可就點著了火。
兩人本來就新婚燕爾,正是乾柴烈火的時候,這一下,摟摟抱抱就控製不住了。
屋裡昏黃的燈光下,兩人緊緊相擁,呼吸交纏,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
一夜纏綿。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屋裡。
陳烈覺得渾身酸軟,像被火車碾過一樣。
他睜開眼,看到許冬冬正背對著他,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冬冬,醒醒,該起來了。”陳烈輕輕推了推她。
許冬冬哼哼唧唧地轉過身,臉色有些蒼白,眼圈也微微泛紅。
“咋了?不舒服?”陳烈緊張地問。
許冬冬沒說話,隻是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我……我身上都軟了。”陳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許冬冬這才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還不是你壞!要個沒完,我現在渾身都疼。”
陳烈一聽,心疼壞了,趕緊坐起身,關切地問“哪兒疼?我給你揉揉。”
他作勢就要掀開被子,卻被許冬冬一把按住。
“彆動!”許冬冬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陳烈這才反應過來,這丫頭是在逗自己呢。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裡像灌了蜜似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