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冬冬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
“爸!你一定要好好改造!我……我現在過得很好,烈哥對我可好了!我還打算把姑姑接過來一起住,等你出來,我們一起孝敬你!”
她努力控製著哭腔,不讓父親更加擔心。
許父也哭了,老淚縱橫,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悔恨和愧疚。
“好,好,爸答應你,一定好好改造!冬冬啊,你在外麵要照顧好自己,是爸拖累了你……”
父女兩個隔著冰冷的玻璃窗,泣不成聲,彼此叮囑,仿佛要把這些年缺失的親情都傾訴出來。
探視時間有限,每一秒都顯得格外珍貴。
獄警的提醒聲響起,許冬冬才不得不擦乾眼淚,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探視室。
陳烈一直等在外麵,看到許冬冬出來,立刻迎了上去,從口袋裡掏出手帕,輕輕地幫她擦拭臉上的淚痕。
“怎麼樣?你爸還好嗎?”他的語氣溫柔而關切。
許冬冬哽咽著點點頭,又搖搖頭,“爸……他老了很多,沒有以前那麼精神了……”
說著,又是一陣傷感湧上心頭,眼淚再次模糊了視線。
陳烈輕輕歎了口氣,將她攬入懷中,輕拍著她的後背,無聲地安慰著她。
他知道,此刻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唯有陪伴才是最真實的安慰。
他並沒有多問監獄裡的情況,因為他知道,有些傷痛,需要時間去慢慢撫平。
離開監獄,兩人一路無言。
返回市裡的路上,車窗外掠過一片片蕭瑟的樹林,如同許冬冬此刻的心情。
良久,許冬冬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她轉頭看向陳烈,猶豫了一下,開口道“烈哥,我爸他以後出來,能不能……能不能也去陳家坳?”
陳烈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可以!你爸就是我爸,肯定要給他養老的!”
許冬冬緊緊摟著陳烈的胳膊,臉貼在他的肩頭,聲音柔軟,“烈哥,你真好。”
陳烈輕輕歎了口氣,望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心裡卻像壓著一塊石頭。
他抬手摸了摸許冬冬的頭發,柔聲問道“冬冬,你爸他……是怎麼同意不上訴的?他之前不是一直堅持嗎?”
許冬冬抬起頭,眼眶還有些紅腫,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我……我跟他說劉伯伯的事了。”
陳烈心頭一緊,握著的手指不自覺地用力,“然後呢?他怎麼說?”
“他……他就問了我一些劉伯伯的情況,然後……然後就說不上訴了。”
許冬冬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陳烈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許父多年堅持上訴,卻在聽到劉建設的消息後突然放棄,這未免太巧合了。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裡麵一定有問題!
但他沒有把心中的疑慮告訴許冬冬。
他知道,現在說出來隻會讓冬冬更加擔心,而他需要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沒事,不上訴也好,早點出來,咱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陳烈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擠出一個笑容,安慰道。
“嗯!”許冬冬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輕鬆的笑容,“我爸說,不再上訴的話,可能會減刑,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