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烈雖然早就知道,隨著時代的變遷,狩獵隊遲早會被取消,但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心裡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狩獵隊不僅是他的生計,更是他和兄弟們並肩作戰的地方。
如果狩獵隊沒了,他們這些人該何去何從?
趙大海見陳烈臉色不對,湊過來看了一眼文件,頓時瞪大了眼睛,聲音也提高了八度“場長,這是怎麼回事?狩獵隊怎麼就要取消了?!”
王場長坐在辦公桌後,手裡的煙已經燃到了儘頭,他卻渾然不覺,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
辦公室裡一片沉默,隻有爐火“劈啪”作響,映得三人的臉色忽明忽暗。
“這是市裡的決定,”王場長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疲憊,“上山打獵已經不符合發展需求了。取消狩獵隊的事,其實已經討論了好幾年,隻是現在才正式定下來。”
趙大海一聽,臉色頓時變得鐵青,拳頭攥得緊緊的,指節都泛了白。
他猛地站起來,聲音裡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憤怒和不甘“場長,我一輩子就會打獵,現在取消了狩獵隊,我還能乾啥?去伐木?我連斧頭都掄不明白!”
陳烈見狀,趕緊伸手拍了拍趙大海的肩膀,低聲勸道“大海哥,彆急,肯定有辦法的。咱們先聽聽場長怎麼說。”
趙大海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但最終還是坐了下來,隻是眼神依舊死死盯著王場長,仿佛在等一個答案。
陳烈心裡其實早就有了預感。
前世的時候,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很多職業獵戶都失去了固定的生計,隻能獨自上山打獵。
後來,法律越來越健全,野生動物保護力度加大,這個職業也就慢慢消失了。
那些曾經威風凜凜的獵人,最終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這就是大時代下小人物的悲哀,他們被時代的洪流裹挾,無力反抗,隻能隨波逐流。
趙大海的反應,陳烈完全理解。
一個靠打獵為生的人,突然被告知這個行當沒了,任誰都會慌。
但陳烈也知道,現在不是慌的時候,得想辦法找到新的出路。
王場長見趙大海情緒激動,語氣也緩和了一些“大海,你彆急。我叫你們來,就是想商量一下後麵的事。你和陳烈都是有能力的人,林場也不想解聘你們。隻要服從林場的安排,鐵飯碗還是有的。”
“鐵飯碗?”趙大海冷笑了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嘲諷,“場長,您說的鐵飯碗是啥?伐木?還是木材加工?我趙大海這輩子就會打獵,彆的啥也不會!”
王場長皺了皺眉,顯然對趙大海的態度有些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大海,林場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木材生產和生態保護。伐木和木材加工是重點,你們要是願意學,林場可以安排培訓。”
場長的話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趙大海的心頭。
他低著頭,拳頭攥得緊緊的,指節泛白,臉上的表情複雜得難以形容。
陳烈見狀,趕緊上前一步,對場長說道“場長,這件事我們下來再好好商量一下,後麵給您答複。”
場長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了一些“行,你們好好想想。這是上麵的命令,我也沒辦法。不過,你們放心,林場不會虧待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