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海並未返回林場,而是直接開車回了家。
傍晚的土路掀起陣陣塵土,像是趙大海來時的路,雖看著真切,卻又看不清楚。
推開家門,屋裡冷冷清清的,隻有牆上掛著的父親遺像靜靜地注視著他。
趙大海歎了口氣,走到桌前,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儘。
酒入喉,辛辣的味道讓他皺了皺眉。
他轉頭看向父親的遺像,低聲說道“爹,劉守仁跟我道歉了。咱的事……算不算是結了?”
“他跟我說……他說……當年都是他的錯,不應該說你的事,他……”
“他還說,當時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後麵那樣,他如果知道會扛不住批鬥,肯定不會多嘴的。”
“爹,他……”
說著話,趙大海的眼眶紅了。
他回想起兒時的記憶,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一輩子勤勤懇懇,卻在十年亂局裡被人迫害致死。
那時候,他還小,隻知道父親被人帶走了,再也沒回來。
後來,他聽說劉守仁和這件事有點關係,心裡便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可如今,劉守仁親口向他道歉,承認自己當年有錯。
趙大海心裡五味雜陳,既覺得解氣,又覺得悲哀。
他知道,父親的死,其實和劉守仁關係不大,更多的是那個時代的悲劇。
趙大海抹了抹眼淚,低聲說道“爹,您放心,我會好好活著,不會讓您失望。”
“眼下兒子交了個好朋友,比我有能耐,我以後跟他在一塊兒,能過上好日子。”
“等我娶了媳婦,給你生個孫子,咱家就又能興旺起來了。”
他站起身,給父親的遺像上了三炷香,又倒了一杯酒,灑在地上。
做完這些,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出了門。
趙大海開車到了王家村,把車停在村口。
他走到之前救出許冬冬的地方,蹲在地上,點了一支煙。
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而複雜。
他想不到是誰要禍害他,但他有一種感覺,這個人一定在王家村,而且和那兩個綁架許冬冬的人一定有關係。
隻是,警察這麼久都沒破案,這事兒的確蹊蹺。
趙大海抽完一支煙,又點了一支。
他蹲在那裡,腦子裡不停地回想著那天的事。
許冬冬被綁,他拚了命去救,結果自己卻中了局。
這事兒,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到底是誰?”趙大海低聲喃喃,眼神裡閃過一絲狠厲。
……
時間轉眼到了三天後。
這三天,陳烈一直在家,陪著母親李春紅和許冬冬,還有許冬冬的姑姑。
許冬冬的姑姑是個慈祥的老人,雖然年紀大了,但精神頭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