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派出所,陳烈隻覺得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挪動一步都無比艱難。
冬日的冷風像刀子一樣刮在他的臉上,可他卻感覺不到一絲寒意,心裡頭的那股火,燒得他五臟六腑都疼。
他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隻覺得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劉三兒和陳鐵柱,都是為了幫趙大海出頭,才落得這個下場,說到底,都是他陳烈連累了他們!
一想到劉三兒那憨厚老實的模樣,陳烈的心就揪成了一團。
陳烈越想越自責,越想越愧疚。他覺得自己就像個罪人,把身邊的人都拖進了這趟渾水。他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劉家溝,把劉老根那些人揍個稀巴爛,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現在劉三兒和陳鐵柱已經被抓了,他要是再衝動,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他必須冷靜下來,想辦法把他們撈出來。
陳烈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像是要把胸腔裡的濁氣都排出來一樣。他緊緊地握了握拳頭,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他已經有了主意,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上了陳家坳的地址。
一路上,陳烈的心情都十分沉重。他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腦海裡不斷回想著劉三兒和陳鐵柱的身影。他知道,這次的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
車子很快就到了陳家坳。陳烈付了車錢,下了車,徑直朝自家老屋走去。
到了老房,趙大海還躺在床上,臉色比昨天稍微好了一些,但還是透著一股虛弱。看到陳烈進來,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大海哥,你彆動,好好躺著!”陳烈連忙上前扶住他,把他按回床上。
“烈子,你咋來了?派出所那邊……咋樣了?”趙大海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神裡充滿了擔憂。
陳烈看著趙大海那關切的眼神,心裡更不是滋味了。他強忍著眼淚,把在派出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大海。
趙大海聽完,氣得渾身發抖,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床上“這幫王八蛋!劉老根那個老畜生,欺人太甚!劉三兒和鐵柱都是好樣的,都是為了給我出頭才……都是我害了他們啊!”
趙大海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他是個硬漢子,平時流血不流淚,可這次,他是真的心疼,真的自責。
“大海哥,你彆這麼說,這事兒跟你沒關係!”陳烈連忙安慰他,“劉三兒和鐵柱都是講義氣的漢子,他們不會怪你的。這事兒,是劉家溝的人欺人太甚,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
“烈子,你……你想咋辦?”趙大海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既希望陳烈能把劉三兒和陳鐵柱救出來,又擔心陳烈會因此惹上更大的麻煩。
陳烈沒有直接回答趙大海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大海哥,你信不信我?”
趙大海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信!我當然信你!”
“好!”陳烈點了點頭,“那你就聽我的,好好養傷,彆的事兒,你彆管。劉三兒和陳鐵柱的事,交給我,我一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給咱們一個交代!”
“劉三兒和陳鐵柱都是好哥兒們,知恩圖報。但劉家溝的那些人,都是他娘的畜生!嗎的,這事不算完!”趙大海恨的牙根癢癢。
“大海哥,你放心,這事兒我來辦。你先養好傷,彆的不用操心。”陳烈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裡震動出來的,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趙大海望著他,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知道,陳烈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陳烈又把目光轉向了炕上躺著的劉守仁。
劉守仁的腿傷雖然不致命,但年紀大了,受了這麼大的罪,精神頭也差了很多。